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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马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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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方谦拒绝的干脆利落。

    “我怎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留在他的身边。”

    “我还有大事要办,不过宋宜晟也不会安心留在庆安,多则一月少则几日内他就会动身去长安的。”长宁说。

    方谦盯着她。

    又是大事。

    是啊。

    除了当初偷账簿外,他还替她做什么了。

    整件事都是她在运筹帷幄,他只负责听命办事,救了个木鸢,查了一些资料,他还有什么用处。

    她凭什么将大事告诉他。

    方谦低头捏着关键一页,一颗火热的心逐渐冰冷。

    每每在他以为自己和她是同一阵线的时候,他就会发现,她的神秘,与高不可攀。

    不论她是莫澄音也好,木生也罢,他始终无法走到她跟前。

    就像隔了一片雾。

    他到底,是和她渐行渐远。

    “账簿在我那儿,你跟我来。”他低低道,带路来到他在庆安县的家中。

    长宁还是第一次来。

    前世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出现方谦这个人,想必是当时的宋宜晟如日中天,方谦又没有她的相助,根本有心无力。

    这宅子并不大,前后一进院,家里只有两个负责打扫看护的老仆。

    方谦的俸禄,也只够如此了。

    她们没有惊动仆人,直接进入正房,方谦从墙体里取出一个木匣。

    “都在这呢。”他说,打开匣子。

    长宁此前交给他的账簿与木球就躺在里面。

    “这东西,”长宁将木球拿出来在掌心端详,眉头微蹙。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宋宜晟对这枚木球只字未提,就好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

    方谦看她,一边取出账簿,将关键一页对上。

    “这东西我也研究过,似乎就是个普通的木球。”

    长宁不语。

    让宋宜晟只字未提的东西,不是真的毫无用处,就是至关重要。

    而木球出现在宋家的宝库里,和那些资料一个地位,肯定不是个偶然。

    长宁摸着打磨光滑的球面,心里生出一丝异样。

    这木球,实在太顺滑,太圆润了。

    “对上了!”方谦比给长宁看,果然那一页与账簿上的缺口严丝合缝。

    长宁也露出笑容。

    她伸手将残缺的一页取回,又递给方谦另外一页。

    “你这是?”方谦看她。

    “明日秦无疆他们即将启程,你和他们一道,拿着这一套东西去长安,找秦太傅。”她说。

    方谦喉结动了动。

    终于到这一天了。

    不过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长宁手里那一页上。

    长宁注意到他的目光,将关键一页与木球一并收入怀中。

    “防人之心不可无,秦太傅虽然刚直不阿,但他位高权重,府里难保不会有各方眼线,你孤身入长安,还是这样,稳妥一点。”

    方谦点头。

    他对长宁的决定是无条件信服的,何况东西本就是长宁找到的。

    “一路小心。”长宁说,又驻步,“穿好锁甲。”

    方谦点头,目送长宁离开。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他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他薄薄的常服下,正是长宁送他的那件锁甲。

    “我一直穿着,”方谦攥了攥拳头,自嘲地笑了:“只是你……从未注意过。”

    他连夜收拾行囊,将账簿贴身收好,只待明日一早动身。

    另一边长宁借着夜色回到庆安候府,却迟迟没有看到盲盗回来。

    虽然她也做好了宋宜晟提前发现关键一页被盗的准备,但是这件事还算越晚暴露越有利。

    毕竟留给方谦的时间越长,他和证据就越安全。

    盲盗。

    长宁攥了攥手,看向窗外。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那是曙光。

    也是希望。

    只要拖到方谦和秦无疆一行出发,有曹家军的同行,就算是郑安候也不敢轻举妄动。

    长宁的动作惊醒了天狮,她看着它,突然抬头。

    “春晓呢?”她唤了声。

    “她一直守在木室。”木鸢揉了揉眼睛应道。

    长宁还穿着雪白中衣,就出了门。

    木鸢赶忙拿了件斗篷给她披上,饶是仲夏,晨起时也是露气湿重。

    长宁进了木室,就见春晓趴在桌上睡着了,她拍拍春晓脸蛋:“刀具呢?”

    “嗯?”春晓睡眼朦胧,一看桌上顿时清醒了。

    长宁这段时间只是让她熟悉用刀,她昨夜练了一晚上,可一睁眼刀具却不见了。

    “不是我。”春晓急道,心中惶恐。

    刀具丢了,屋里又只有她一人。

    这怎么洗刷的清。

    而且……

    春晓抬头看向长宁,她一直拿不准长宁的想法。

    “我知道。”长宁却道。

    春晓啊了声。

    竟然没有刁难她。

    长宁嘴角噙笑,继续检查,发现木室里的东西一夜之间竟缺了不少。

    “这……我……”若说之前是惶恐,现在的春晓就是不好意思了。

    虽然长宁信她没有监守自盗。

    但她毕竟是看守木室的,竟然丢了这么多东西。

    就算主人不追究,她也不好意思推脱。

    “小姐,我……”

    “好了,这木室,我会给你找个帮手。”长宁噙笑,将天狮和它的窝一道挪进木室。

    躲在阴影里的盲盗磨牙切齿……

    另一边,宋宜晟看到杨德海身上的画像还在,松了口气。

    虽然他也想检查卷轴,但这个地方并不适合。

    而且这件事就连杨德海都不知道,他暂时还不想暴露。

    “看好它,如果再有任何人心存觊觎,就毁了它。”宋宜晟嘱咐。

    这一次是宋宜锦,他的亲妹妹,宋宜晟才手下留情。

    杨德海颔首应是。

    他已经觉察到卷轴的意义怕不但是画像那么简单。

    但他也是人精,半句不问。

    宋宜晟正要回去,就见一方火势冲起浓烟,他蹙眉:“什么地方?”

    杨德海望去:“好像是……官奴司。”

    宋宜晟一凛。

    正巧曹彧等人也闻讯从大堂出来。

    “官奴司走水。”

    曹彧听到禀报,立刻命府兵前去帮城防司的人运水救火。

    “庆安候,”他看到宋宜晟走来,“方才众位将领商定,已按宋兄之策布防。”

    宋宜晟颔毫不骄矜,态度让人心里舒畅。

    秦无疆看着曹彧也客气地跟宋宜晟拱手,宋宜晟似乎还想多聊几句,顿时一撇撇嘴,拉着曹彧的袖子:“走走走,咱们得睡会儿,天大亮了还要赶路。”

    曹彧笑笑,与一众告辞。

    宋宜晟噙笑目送,转身时笑意全无。

    “去官奴司。”他立刻道。

    却不巧,当他带队疾驰过一处小巷时,传来一声异常熟悉的马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