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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风云前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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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视一阵之后,常秀忽的将话题一转,道:“大哥,这几日你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对我说就是了,我哥哥和阿飞他们不适宜经常来此,免得惹人生疑。”

    李凌见状,最终只能无奈遥遥头,道:“我明白了,你去告诉其他兄弟,如今天门镇群雄云集,让大家务必要行事小心。对了,无双他……”

    听到这里,常秀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随即道:“大哥放心,无双虽然性格高傲,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若不然的话,他刚才也不会露面了,如今他离去,想必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此时,李甲也点头道:“是啊,双公子行事素来稳重,主人放心吧。”

    忽然,常秀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冲着李凌低声道:“对了,大哥,凤姐姐刚刚传书过来,说在路上遇到一点麻烦,最迟明晚必至。”

    李凌闻言,却是心头一动,道:“近几年,凤儿修为突飞猛进,什么麻烦能绊住他的脚步?”想得到这里,李凌不由担心起来。

    常秀见状却是淡淡一笑,道:“凤姐姐神通不凡,即便遇到一些棘手的麻烦,想必定能化险为夷,安然脱身。”

    “但愿吧!”李凌淡淡道。

    随后,常秀便将手中的酒壶拿了起来,道:“大哥,这酒可是秀儿亲手酿的,这逍遥居地处万里狂沙边缘,常年风沙不止、气候干燥,这酒乃是用各种鲜果酿制的果酒,味美甘甜,滋阴润喉,实在不错,你们尝尝看!”

    不等李凌答话,李甲已经伸手接过酒壶,眼中露出陶醉神色,随即笑道:“秀儿啊,还是你了解主人啊,这酒我就代主人收下了。”

    李凌看看李甲手中的酒壶,随即苦笑一声,淡淡道:“秀儿,本来我这十年来滴酒不沾,可是这酒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若是不尝,未免不近人情,又让李甲笑话。好吧,这酒你就留下吧!”

    常秀闻言,眉眼之中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随即道:“好吧,那大哥和甲总管就慢慢用餐,秀儿先告退了,若是有什么消息,秀儿还会来的。”说罢,常秀躬身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客房。

    等常秀离开之后,李甲却是笑嘻嘻的将酒壶放在桌上,道:“好了,主人,我们也赶路好几天了,都没有吃过一顿好的,今日可要大饱口福了。”

    李凌无奈一笑,道:“李甲,你跟随我这么多年,还不明白我吗?我看着这些东西实在没什么胃口,你慢慢吃吧!”

    李甲此时却是眉头微皱,严肃道:“主人,以往在郑国,你每日清淡饮食,我没什么意见,可是这次出门,我们跋山涉水、长途劳顿,你又接连经过几场恶战,身体消耗非同一般,若是你在这样的固执,恐怕还没进万里狂沙,你的身体就吃不消了。”

    听罢之后,李凌苦笑一声,道:“要你这么说,我这顿饭要是不吃,还进不了万里狂沙了?”

    “那是自然!”李甲急道:“主人要是不吃饭,就没有力气,若是没有气力,即便进了万里狂沙,也必定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可是主人别忘了,这次行动,关系着心姑娘的生死,而且凌天的众多兄弟也为此来到了这里。所以说,现在你吃饭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吃,更是为了心姑娘而吃、同时也是为了许许多多支持你的人而吃。”

    李凌缓缓抬起头,像是重新认识了李甲一般,道:“李甲啊,今天我可算是重新认识你了,没想到从你嘴里还能说出这么多弯曲,让你跟着我当真是委屈你了。”

    此时,李甲却是厚着老脸道:“主人,李甲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你着想,只要主人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凌无奈一笑,长叹一声,道:“哎,吃饭吧。”随后,便起身来到桌前,缓缓坐下。

    李甲见李凌坐到桌边,急忙将酒杯斟满,淡淡道:“主人,这酒可是秀姑娘亲手酿的,你还是尝尝吧。”

    李凌看看桌上的酒杯,忽的叹了一声,然后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酒水入口,化作一丝清凉,顺着喉咙缓缓流下,一股清凉之意顿时流遍整个身子,就仿佛是炎热夏天里的一丝凉风,让人分外舒爽。

    随后,李凌缓缓将酒杯放回桌上,李甲还欲再添,李凌却是伸手阻挡,淡淡道:“好了,酒是好酒,只可惜我此刻品来却是全无滋味了。这十年来,我戒酒戒荤,心头反而更加清明了一些,所以这酒,以后还是少饮为妙。今日这一杯破例,全是因为秀儿,不过也仅此一杯了。”

    李甲见状,无奈一叹,只能缓缓放下酒壶,淡淡道:“主人这些年过的太辛苦了,其实李甲觉得,有的时候,主人大可不必为难自己,而且……”

    不等李甲说完,李凌便轻轻摇头,道:“你不懂的,我再苦再累,也比不上心儿为我付出的一切,我过得苦些,心里反而觉得好受些。好了,吃饭吧!”说罢,李凌便拿起筷子,每样菜色均是浅尝一口,然后将桌前的一碗米饭草草吃了,便转身离开了。

    李甲看着李凌离开时的背影,心头无端多了一丝悲凉之感。

    吃罢之后,李甲招呼伙计撤走饭食,然后告别了李凌,便自己回屋休息去了。

    李甲离开之后,客房之内又恢复了平静,李凌静静坐在云可心床前,悠悠叹了一口气,便转过身去,自行打坐去了。

    忽然,房中烛火摇曳不定,烛光闪烁之际,房中人影闪动,竟是出现一名白衣俊秀的男子,正是无尘公子姬无双。

    “你来了?”李凌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姬无双,眼眸之中却是多了一丝欣慰之色。

    “大哥,许久不见了!”姬无双很少说话、也很少服人,不过此时,姬无双却是主动说话了,而且言语之间充满了尊敬与崇拜。自从十年之前李凌将姬无双救回去,姬无双心中便对这个大哥感激、崇拜,甚至可以说是奉若神明,而且李凌也是姬无双的目标,姬无双不断前进,动力不绝,便是因为一直在追赶着李凌的脚步。

    “嗯!”李凌微微点头道:“这些年你进步不小啊,都快赶得上小凤了。”李凌心中明白,小凤身为凤凰后裔,体内身怀凤凰之力,十年之间突飞猛进,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姬无双并没有小凤的先天优势,他在这十年里修为精进,几乎赶得上小凤,靠的却是自己的悟性与刻苦努力。

    得到李凌的称赞,姬无双心中甚是满足,可是他天生高傲冰冷,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此时心花怒放,也不会显露一丝半点。

    “大哥见笑了,比起大哥,我还差的远呢!”

    李凌一动不动的盯视这面前的姬无双,过了一阵,忽的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无双,你自身潜力虽然不如小凤,可是你天生性格坚韧、做事专注至极、又悟性不凡、加之刻苦异常,才能有如今的修为,若说凌天之中谁付出最多、最为努力,一定是你了!这些都是你的优点,可是也是你的缺点,你明白吗?”

    姬无双知道李凌有心提点自己,所以只是静静听着,并不做声。

    李凌看着姬无双眼中的一丝迷茫之色,随即道:“无双,我知道你从小历经艰苦,对得来的东西也是非常珍惜,也正是因为你珍惜这一切,所以才有动力,逼着自己不断提升、不断变强。可是你知道吗?一个人若是太在意某些事情,就会产生执着、甚至是执念,执念一生,便有欲望,欲望无尽,便生心魔。这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十年之前,李凌因为云可心的事情入魔,如今仍然是半魔半人之体,日日受到魔气煎熬,可是这些都来源于他对云可心的爱。有的时候,即便是爱,也能化为执念,成为心魔,世间爱恨本就如此。所以此时,李凌才苦口婆心的劝诫姬无双,因为李凌目光如炬,已经隐隐感觉到姬无双身上的那一点执着与魔性。

    姬无双听罢之后,却是甚为不解,眼中精芒闪烁,苦思不得,他不明白,他因为要守护自己珍惜的东西而变强,也是心魔吗?他真的不明白?若是如此的话,那他这十年来苦修又是为了什么?

    此时,李凌却是淡淡道:“无双,大哥知道,大哥现在所说的话,你还不能完全明白,没关系的,以后你会明白的。你悟性极高,天生便是大高手的坯子,若是你能明白大哥刚才话,你终能破茧成蝶,成为一代宗师。”

    “大哥,我还是不明白!我现在日夜苦练,不就是为了做人上之人吗?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姬无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无双,你心怀执着,刻意求进,虽能成为绝代高手,却不能站在顶尖之处,真正的顶尖高手、一代宗师,永远比的都是胸怀气度!若是你能放开胸怀,顺其自然,合于天道,便能登峰造极,成就一代宗师。”李凌淡然道。

    姬无双闻言,低头沉思一阵,忽的抬头看向李凌,眼眸之中精光灼灼,让人难以逼视,随即问道:“那大哥呢?大哥放的下心中的执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