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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6章 杀神王夜叉,当真没有招降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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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吼马嘶,血光叠叠。

    当王德再次从混战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时,他也早已是气喘吁吁的,而背部的痛感倒能刺激着他务必要保持清醒,也必须要理智,因为王德也已然惊觉到那个自说唤作石宝的敌军大将虽然看似猖狂莽撞,然而甫一交手,他刀招狠辣异常,而且环环相扣,快到简直教人目不暇接......

    这个贼厮...是故意要撩拨得我发怒心急,可是他出手却是缜密果断,且把守得门户极为严密,也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得势骄纵的可恶嘴脸!

    凭心而论,王德感觉自己若是放开了手脚与石宝单挑斗将,彼此也都有可能因一时疏忽而立毙于对方马下。军中上将的激烈厮杀,胜负就在一线之间,本来谁生谁死犹未可知。但是两军杀伐毕竟不能只逞匹夫之勇,本来直恨不得立刻将这个羞辱自己的贼子大卸八块的王德厮杀一阵,也惊觉意识到他可以豁出性命去拼,但是这等己方兵马务必要尽快撤离的情况之下,麾下统领的其余将士却又该如何!?

    本来是二般兵器并举,一斧一刀来往相击,然而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的战局,很快的便演变成周围群骑涌动,无数马蹄交错奔腾,王德惊觉发现自己更似是被石宝给死死拖住,在一片血光群骑涌动,敌军来往所过之处鲜血溅射、残肢横飞,也直杀得本来便须尽早撤离的宋军将士跌撞四散,终究不免扑在尘埃之中再也爬不起身来。而直待王德怒火稍微平息,意识到仍是不可久耗死战之际,石宝恰如其分的催马错身而过,立刻又兜转缰绳,而趁着王德被麾下儿郎堵截拦住之际骤然袭至,随即便一刀狠狠的劈将下去......

    如今王德背上披覆的铁铠连接甲叶的筋皮早已被斩断,呈斜线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痕也将铠甲切断开来。毕竟石宝善使的劈风长刀能裁铜截铁,就算三层铠甲,如劈风一般过去也能砍透,而王德背上的刀伤创口兀自仍有泊泊鲜血涌出,所幸的是被敌军骑众缠住时王德惊觉石宝如鬼魅般的策马再度杀至,他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前一倾,石宝手中劈风长刀暴斩劈落时顺势斩开他背上的铠甲,而锋利的刀锋顶端直冲背后豁出一道血口子,虽然遭受重创,但好歹并没有被石宝一刀下来将身子给斩成两截。

    然而事已至此,王德似乎也只能尽快催马逃离,摆脱身后那仍是阴魂不散紧追过来的敌军大将。

    哗啦啦一阵清脆的金属磕碰声中,石宝单手擎刀,另一只手已经解下流星锤开始抡动起来。王夜叉王德,这是宋军当中曾夜袭金军营阵杀得几进几出,也是临阵厮杀格外英勇威猛的悍将,实则石宝早已知情,可是只凭官军与金虏抗争到底不济事,何况他也曾听唐斌、欧鹏、马麟等头领说及于巨野城左近与王德的那一场恶战,非但那厮以一敌三毫无惧色,甚至也有弟兄性命险些险些折在他的大斧之下......

    就算你也是肯为国驱逐外虏拼死奋战的好汉子,可是也毕竟要做俺们的对头。石宝到底是绿林道出身的狠人,不比林冲、呼延灼、杨志等本事朝廷官将出身的头领若是与宋军不得已厮杀时或多或少难免会有些恻隐之心。既来与我为敌的,便只管杀,不必留半分情面,便如他于水浒原著中身为南军大将使得口劈风刀与一颗流星锤以狠辣的作战手段,而接连诛杀前来征讨的梁山军多名头领那般。

    如今你这王夜叉的性命,便也就撂在此处吧!

    石宝心中盘算着,口中也仍是大声戏谑的笑骂道:“相好的!休要在逃了!莫不如留下束手就擒,也省得爷爷枉费手脚!”

    正说着,手中流星锤已骤然脱手,并且卷裹其凄厉的破风劲啸声,而朝着王德的后心恶狠狠的砸将过去!

    飞速旋转的流星锤上突起的铁钉,似乎很快便要重重的嵌进王德似因伤重而略显佝偻下来的后背上,看来他也终究难免要被石宝这一记杀招重击得心脉震碎,跌马倒亡......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王德却忽然动了,他款扭腰身,顺势抡起手中大斧狠狠向后挥出,厚重的大斧重重击砸在流星锤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遭受怪力的撞击的流星锤然又倒卷向后弹射,而直朝着石宝的面门砸将了过去!

    硕大的流星锤上根根的闪烁着厉芒的狼牙钉反而是在自己的眼中骤然放大,石宝骇得一怔,甚至有些慌张的抡起刀来将眼见要凿嵌进他面门的擅使杀招抡臂荡飞。然而下一时刻,石宝便又惊然觑见趁势杀了个回马枪的王德俨然距离自己已是不过十步远的距离,他双目赤红如血,貌相当真似是勇健煞恶,能啖凶鬼的夜叉。他本来伤重疲惫的身板在这个时候却挺得笔直,直趁着石宝挥刀荡飞流星锤一时似无法收势之际,手掌中紧绰的大斧便已然朝着他的脖颈急喇喇劈斩下来!

    两般军器相交激溅的火星四溅,若不是石宝使惯了快刀,反应端的灵敏,恐怕如今也早已被王德这突如其来的一斧下来劈剁成两截残尸。饶是如此,面临王德如此突然爆发而癫狂到不要命的打法,一时仓促的石宝反而被迫得节节后退。直待周围又有大队的齐军将士眼见介山过来,王德立刻又撒开石宝,挥斧催马又直往斜侧里撞去,又重又钝的马战杀器在他手中挥舞开来,周围拦截过来的兵器当即被击砸得荡飞出去,火星夹杂着鲜血四溅,王德继续以大开大阖的杀招所过之处无不撞杀得一片人仰马翻。

    也当真是终日打雁,反而险些被雁给啄瞎了眼,在战场上从来也只有石宝算计别人,可是他这时方才方觉自己似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王德本来也算不得临阵厮杀时甚么诡计多端、机智多变的人物,但是他完完全全是凭借着历经无数血战磨砺出的本能反应,反而险些教厮杀时向来以善于捕捉战机而见长,且死在他刀下敌将早已不胜枚举的石宝也险些亡命沙场!而经过王德突然爆发那么一搅,反而冲撞得石宝所统领的亲随兵马军阵一片混乱,也教他趁机又冲出一条血路,继续收拢各自为战的宋军部曲从战场上撤离,恐怕再要遮拦住他取其性命,也将会是愈发的棘手。

    很罕见的惊愕之色从石宝的脸上渐渐褪去,他也不着恼忿恨,只是眺望向前方扬起烟尘滚滚的军骑阵列,眉宇间神色也显得有些凝重,而不禁喃喃道:“好个王夜叉,端的奢遮,果然是名不虚传...可惜了,却是又个执迷愚忠于宋朝鸟皇帝...到底也是个早晚必要除了的厮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