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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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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梧山上一片苍凉萧瑟,秋意渐浓,山上的草木已经凋零得所剩无几。宋凝琛腰上别着那把长剑,在枯黄的秋草里独自前行,找寻着母亲的墓碑。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袖筒里的飞刀熠熠闪光。

    “是你?”宋凝琛目光凌厉,“楚公子为何诱我来此?”

    “宋凝琛,”楚垣面色凝重,“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使命所在,还请你莫要见怪。”

    “呵!所以,你一早就设下了局要杀我,因为只有我死了,你的使命才能圆满完成,是吗?”

    “不是的,”他突然神情复杂地低下头,“拿你母亲的事做文章,我很抱歉,不过我不会手下留情。”

    宋凝琛目光毫无温度,冷冷地落在楚垣的脸上,“你究竟是谁?”

    “江湖上的飞刀公子,楚垣。”

    “楚垣?”他仰天长笑,“好一个飞刀公子,好一个楚垣!”

    “得罪了。”楚垣淡淡地说了一句,飞身向宋凝琛扑来。

    宋凝琛自然不甘示弱,瞪着血红的双眼与他全力相搏。

    此时的苍梧山脚下,姜子轩正领着宋凝涵和檀香踏上石阶。

    “子轩哥哥,”宋凝涵轻轻地开口,“你们为什么要把宋姨娘葬在这里啊?”

    “傻丫头,”姜子轩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心里惦着宋凝琛,这里能看到南海,能解她心里的苦。”

    “好,我们今天定要多给姨娘烧些纸钱,她生平最是节俭,离了人间一定让她多有些钱花。”

    姜子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牵着宋凝涵又走上一级石阶,“凝涵啊,你姨娘她若是只缺钱花,也就不必落得如此了。”

    “那姨娘一定会喜欢我拿来的茉莉花!”她举起手中的花篮,“她说过,我给她的东西,她都最喜欢了。”

    “对,我们快些走,别让她等着了。”

    “啪”的一声,楚垣的飞刀正中宋凝琛的剑身,力度颇重,震得他手腕不禁微微颤抖,险些招架不住。

    “接招!”楚垣随即又甩出数柄玄铁飞刀,向四面八方飞来,让人眼花缭乱。

    宋凝琛吃力地挥舞着长剑,身上早已划破了好几处,却仍然面色冷峻,不肯低头。

    “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招数吗?”宋凝琛轻蔑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楚垣心下动摇,两条修眉蹙到了一起。这场战斗……真的还要继续吗?宋凝涵的哥哥宋凝琛,是不是一定要死在他的手下呢?

    沉思之际,宋凝琛的长剑已然刺了过来,他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身才堪堪避开。

    “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必要分出胜负才好!”楚垣心一横,又冲上去应战。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斗到了山顶的悬崖边,眼看对方在摇摇欲坠的石块上游走,好几次都险些掉下去。

    突然,一柄飞刀直冲宋凝琛的左眼而来,他动作敏捷地向后仰去,却不料右脚一下踩空,失了重心,整个人栽下悬崖。

    “宋凝琛!”楚垣立刻伸出手想要拉住掉落的宋凝琛,但已经无济于事,那个他想杀死的人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还是看不见了。

    “楚垣……”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宋凝涵?”他惊惶地转过头,赫然看到了满脸震惊的宋凝涵和姜子轩二人,“你听我解释……”

    “原来,你接近我,与我相识,取得我的信任只是为了害死我大哥,对吗?”宋凝涵的声音冷静得让人害怕。

    “楚垣,你真可怕。”姜子轩的脖颈处因为强忍悲痛而暴起了青筋,看起来那样刺眼。

    “不是这样的!”楚垣感觉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我没有推他,我是想拉他上来的!”

    “够了!”宋凝涵的眼睛里燃起两团炽热的火焰,“我宋凝涵恨你,永生永世都恨你,我要看着你死无全尸下阿鼻地狱!”

    楚垣只觉脑中有一声惊雷炸响,心口处传来的痛楚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有人在拿刀生生剜着他的胸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子轩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拉着宋凝涵转过身:“我们走吧,我会亲自去悬崖下把阿琛找回来。”

    偌大的山顶,此刻只剩下了楚垣一人愣在原地。秋风刺骨,他却甘愿熬着受着也不愿被她误会半分,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山崖下,宋凝琛奄奄一息地躺在砂石遍布的地面上,头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感觉十分恍惚,他努力睁大眼睛望着苍茫灰暗的天空,懵然间好像有一个姑娘出现在自己眼前,片刻后,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哎?这位公子?”阮知叶用手中的木棍捅了捅宋凝琛,“昏过去了么?”

    话说这阮知叶本是苍梧山脚下村庄里的村医,今日上山采药,却不成想捡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贵公子,看那额头上的伤口实在是不轻,她只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回家中去医治。

    月华如水,从茅屋简陋的窗口倾泻下来,竟也是别有一番风景。阮知叶细细弯弯的柳叶眉微微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瞄着宋凝琛被包裹起来的额头。

    “唔,这药还得再多些,不然他伤的如此厉害,怕是不会见效。”她自顾自地嘟囔着,手上一刻不停地捣着石臼里的草药,不管是细细白白的根茎还是绿油油的叶子,在石臼里全都化成了浓稠的汁水和草渣。

    捣得差不多了,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地揭开宋凝琛额头的白布,把汁液和草渣轻轻地拢在一起,敷在伤口上,又换了一块新的白布包上。

    包扎完毕,她又想起来炉上煎着的草药,连忙奔到陈旧的火炉边上,用草编的蒲扇轻轻地扇着火。

    哎,看这个人衣饰不俗,长相还那么俊秀,要是……要是能留下来给自己当夫君,那该多好!不行,等他醒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毕竟,她要是再不嫁人,可就要等成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