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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尴尬的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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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面响屁惹人笑,背后吐槽被听到;

    无意得罪刁蛮女,连累老爹挨拳脚。

    饭菜虽已上桌,众军兵听到符昭信命令,谁还敢尝一口?

    整理装束,院外列队;点名分组,确定联络方式——符昭信指挥,众军头安排,一阵忙乱,上百名军兵四面八方辐射散开,漫山遍野寻找起符玉凤来。

    玲珑师太已经得到的挣钱工具转眼脱手,当然也看着好饭好菜难以下咽,让两个小尼把桌上能带的点心打包拿着,跟进了符昭信找人的队伍。

    柴守礼是护送符玉凤的负责人,正交接时符玉凤丢失,对郭威、符彦卿如何交待?这本就是人情来往,如何去争辩谁的责任?符小姐出了事,既是表面责任能够划分,与魏王的感情损失也是一定的;倘若此事造成妹夫郭威与魏王的隔阂,那更是不可估量的后遗灾祸,他岂能不急?

    但毕竟不是牵心连肉,柴守礼在符昭信没离开的时候,咋呼得遇到土匪劫道似的,叫喊着准备出动,待符昭信率领部下出门,他便又坐回了饭桌上。

    “吃,吃,都快点吃!磨镰不少割麦,吃饱才有力气!钱已经掏了,不能浪费!”

    他只怕儿子吃不饱,将点心、肉食之类不停地往柴荣碗里夹,直到柴荣放下筷子打起了饱嗝,方才让卢琰也集合人马。

    柴守礼的行动方式是:他带着柴荣、卢琰和少部分亲兵沿大道前行寻找,让军兵三人一组辐射远处,约定每天傍晚到前边街镇路边酒店集中一次。

    如此安排,他和柴荣、卢琰的指挥部人马走的是大道直线,一般二三十里便有一街镇;二三十里地,不过单骑快跑半个时辰的路程,当然轻松至极。

    柴守礼有的是时间,带着柴荣、卢琰每到一城镇,便与地方官联系。有县衙的找县令,没县衙的就找保长,枢密使、中书令郭威的牌子一亮,地方官不仅派人帮助寻找符玉凤,并且吃喝住店也省了银子。

    柴守礼力没多出,钱没多花,找人工作却做得有声有色,轰轰烈烈,为后世官员办公务积累了丰富的宝贵经验。若在后世,保险混得风生水起,被树为官员典范。只可惜后来遇上个郑恩只认死理,为一小事把他打了一顿;儿子当着皇帝,却不仅没给他出气,还罢了他的官职。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柴守礼每天太阳老高才起床,起了床梳洗半天,便开始与地方官员称兄道弟,大吃大喝;走那二三十里地,还是坐在轿车中,一肚子大鱼大肉怎能消化?

    在这三天中,柴守礼肚子一直不舒服,有屎拉不下来,有屁放不出去,胀鼓鼓的憋得难受。

    柴荣见父亲捂着肚子皱着眉直哼哼,遇上这路边饭店,便与卢琰搀他下车,走了进去。

    有福不在忙,无福瞎慌张。

    前边交代,四个军兵、玲珑师太、当地县衙和符昭信自己(赌坊中年人)都找到过符玉凤,但由于符玉凤忽悠着郑恩当保镖,最终均又逃脱。

    柴守礼手下的军兵,两脚不停地奔走,累得腰疼腿酸汗满头,连符玉凤的影儿也没见到,柴荣本意是让父亲到店里休息一下,再找先生瞧瞧病,没料到却正好撞上了在饭店等着郑恩找钱买单的符玉凤。

    符玉凤看见柴守礼、卢琰和柴荣一行三人走进饭店前厅,想要从后门逃跑,卢琰纵身一跃,已经挡在了门口。

    她清楚卢琰武功高,不敢交手,回身向正门口冲来。

    柴荣几天前还在社会最低层趴着,心中的自卑感还没彻底消除,不敢和身为王府千金小姐的符玉凤动手,闪身一边,示意众军兵拐着胳膊堵在门口。

    符玉风撞了两撞,没有撞开那堵人墙,转身把火气发在出点子的柴荣身上,挥拳就打。

    柴荣退步闪开,符玉凤趁势将拳变肘,靠了过来。

    柴荣紧急中收胸错步,左手将肘推开;符玉凤肘击落空,身子半旋,身子正撞在柴荣肚皮上。

    柴荣此前一直在饥饿中生活,偶尔吃顿饱饭,也不过大饼加开水,脾胃本就虚弱,如今顿顿大鱼大肉,老爹还只怕他吃得少,饿惯的脾胃自然承受不了。他消化不良,肚子一天到晚胀鼓鼓地难受,屁当然就特别多。他本早想放屁,因为人多用意憋着,此刻肚子被符玉凤撞了一下,心中一惊,意念一松,一连几个响屁便冲了出来。

    柴荣正在尴尬,符玉凤转过身来,粉拳照脸又打。柴荣胡乱招架,不小心手背在符玉风脖子上蹭了一下。

    “你耍流氓!”符玉凤大怒,追着柴荣更猛烈地脚踢拳打起来。

    柴荣自知唐突,脸羞得像块红布,更不敢还手,在饭厅中绕着桌子转圈圈。

    二人小老鹰抓大公鸡似的转来转去,惹得众军兵笑个不停。

    这个说:“柴大哥,你就让她打一下吧!跑什么呢?”

    那个说:“你不小心得罪了符小姐,赔礼是应该的!”

    这个说:“男子汉大丈夫,挨一拳有什么了不起!”

    那个说:“看把符小姐累的,你就忍心!”

    ……

    柴荣被大家奚落,更觉不好意思,只得停住了脚步。

    符玉凤转过去,抬腿就是一脚,没踹着柴荣,却把柴守礼踹了个仰面朝天。

    柴守礼见众军兵都忌讳符玉凤身份,只敢拦挡,不敢动手;卢琰怕符玉凤夺了后门,不敢离开;也是护犊情深,他怕符玉凤打住儿子,一直在二人后边追来挡去。

    符玉凤腿起,柴守礼正好从一边插了过去,替儿子挨了一脚。

    柴荣见父亲被打,怒上心头,冲前一步,一个金钩挂帘,照符玉凤腿弯一脚,把符玉凤勾了个坐墩。

    柴守礼在地上翻转身,不顾伤疼,两手抓住符玉凤脚脖,叫道:“符大小姐,老伯求你了!你就别跑了!自家的事,有话慢慢说,逃跑是长策吗?”

    符玉凤已误踹柴守礼一脚,不好再对老人下手,又见卢琰、柴荣安排军兵将前后两个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只得假装老实,说道:“好好,看在你柴参军面子上,我不跑了。可你们得给我办件事,我才能跟你们走!”

    “什么事,你说!”

    “帮我找到和我一起的朋友!”

    “他在哪里?”

    “刚才从这儿出去,带着我许多东西!”

    “他长得什么样子?”

    “黑不溜秋,大高个,方脸厚嘴唇!”

    “他叫什么名字?”

    “大名郑恩,小名乐子!快乐的乐,儿子的子!你们见到只要一喊,他就答应!你们找不来他,我拿不回东西,我碰死在这里也不走!”

    ……

    柴荣早听军兵们传说,有一个黑脸汉子与符玉凤在一起,细问相貌武功,便猜测可能是三弟郑恩。此时听符玉凤说出,心中狂喜,尴尬早消,立即替父亲答应,让卢琰带人去寻。

    卢琰找到霸井卖水的郑恩,见他力大,为试他武功,便故意戏弄,演出了一场闹剧。

    柴荣想到郑恩跟自己连饭都没吃饱过,受尽了饥寒劳累之苦和权势人物的欺压,便有意让他摆大一回,尝尝当权贵人的滋味儿。他见郑恩骑着卢琰的马向饭店驰来,急令店家去迎,并令军兵列队,夹道欢呼,同时设宴相待。

    此举虽有三分玩笑,三分显摆,但让郑恩品赏一下被人尊重的滋味,以示结义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之情,还是主要的。

    柴守礼是枢密使兼中书令郭威的大舅哥加属下参军,打的是郭威的旗号,送的是魏王的亲女儿,带着上百人的正规军卫队,若是后世,每到一地,地方官也是要清理外来人员,驱赶乞丐、小贩;清扫街道,摆放鲜花;全城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表示欢迎,表示重视的,何况古代等级森严,低一级就是低三辈?

    莫说古代当官的是爷,就是走向共和、官员自称公仆的后世,店家听说欠饭钱的郑恩与魏王、郭枢密有关系,也肯定是不仅不再要饭钱,就是郑恩反过来找个名目再向他要个十万八万捐款,他也会喜得跟狗见了骨头似的,摇着尾巴往外塞。

    沾上当朝枢密使、侍中、王爷,莫说镇上地痞、绅士、税官、甲长,就是县官、府官,见了他还不得刮目相看?若是题个字,制成匾往店中一挂,那就成了全国人人皆知的名店,还不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好处多多,店主岂能不懂?

    店主只恨自己刚才有眼无珠,便拼着命地补救,只差没叫郑恩亲爹亲娘。

    郑恩哪知这些拐弯,只想着又是小可怜的仇敌玩弄什么阴谋,见什么人都警惕百倍。柴荣来到,他两眼不仅注意着柴荣手脚腰胯的微动,而且还要兼顾观察周围环境的变化和其它人员的反应,防范着陷阱、暗器及突然袭击,对柴荣的相貌当然顾不得仔细观察。

    再者,柴荣跟着父亲,到哪里都有地方公款招待,顿顿美酒佳肴,虽说才没几天,但眉毛经过修理,增添了几分威严;留起了三绺短胡须,看起来不仅更加老练,且添了几分儒雅;头抬起来了,胸挺起来了,肚皮也像往外鼓了二指;理了发,洗了澡,黄脸也变白了;再加上一身锦绣新装,精神面貌的改变,换了个人似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完全蜕去了小商贩的风度气质,俨然一个有身份有学问的富家大少;就是他自己在镜子里看了,不挠头想想,也会忘记了那是几天前落难讨饭的柴家老大。何况,他还有意对郑恩装逼开玩笑,摇着扇子,跩着鸭子步,故意模仿浪荡阔公子的范儿?

    郑恩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身锦绣的公子哥会是柴荣,因此对柴荣看了半天,还是不敢相认,直到柴荣把脸送到他鼻子尖上,大叫:“二货,我是你大哥!你俩眼是不是被花桃打了!”

    二人这才相拥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此刻,柴荣说了离别之情,揭了符玉凤老底,更把郑恩笑得肚子疼。

    郑恩说:“我早看出她身份蹊跷,有心不管,无奈她会哭,哭起来又确实悲痛,让人于心不忍。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让我白帮她打了许多架,真是笑死了人!她现在在哪?”

    “正与我父亲在房中等你。她不见你脸也不洗,茶也不喝,衣服也不换,说什么找不来你,她就是死也不跟我们走呢!我看她对你还是蛮有感情呢!”柴荣嘻笑着说。

    “唉呀,真没想到!大哥,你知道,聪儿对我有意,我也算是有媳妇的。她要硬缠着我,我可怎么办啊?”郑恩为难得直挠脑袋。

    柴荣禁不住大笑起来:“看把你吓的!你真是个大憨瓜,和你开个玩笑你就拿起棒槌当真(针)了!放心吧,她若找老公,查十八,查三十六,查三百六,也查不到你二货头上。我听她大哥那口气,让她当尼姑,也不让她嫁穷人!你一个流浪汉,穷人里边最穷的,担心什么?”

    “那,那她非要等我干什么?”郑恩迷糊地问。

    “干什么?等着你再救她呗!她这点小阴谋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不信咱试试,她只要看见你,保险还是和以前一样扯着嗓门、抹着眼泪喊:‘大侠哥哥耶,快来救我耶!他们是坏人耶!要把我卖到伎院耶!你后边那个姓柴的就是伎院打手,快揍他耶!’”

    “听大哥这么一说,她就是装得再可怜,我也不会帮她了!”郑恩笑着说。

    “说不定耶,她一哭,你还不又心软了!美人眼泪赛飞镖,专往男人心窝掏;任你钢铁英雄汉,中上一枚也弯腰!”

    柴荣连说带比划,逗得廊下的丫头掩着嘴笑个不停。

    突然,像一鸟入林,百鸟绝音,几个丫头的笑声嘎然而至。

    郑恩正在诧异,突觉得脖颈上勒了一根绳索,身子忽悠一下便向后倒去。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瞬间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