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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分别多年后的第一个大年夜，沉渊一大早就被从睡梦中摇醒，还没来得及反应入眼便是沐雪的笑脸，看着她兴致冲冲的模样，不由起了捉弄的心思。
在一通温言细语无用的情况下，沐雪一把把这个蜷在被窝里耍赖的家伙给揪了起来。
沉渊无奈地驱散了困意，在沐雪的指挥下又是写福字，贴年红，又是扫尘，挑选送人的年货……
等全部折腾完，已经是下午了，暮色微升，这二人又牵着手，急急忙忙地避开了一众下人，从侧门偷溜了出去。
“明月斋新来了一群乐师，咱们去凑个热闹。”沐雪是这样同沉渊说的。
可当沉渊坐在明月斋雅间看着一大桌子菜，和旁边那个盯着下头表演台目不转睛的女人的时候，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大对劲，很不对劲……
自从那些乐人上台，阿雪就没理过自个儿……
沉渊借着帮沐雪倒茶的功夫，往台下一瞥，不就是寻常的乐师表演吗？
除了那几个乐师长得俊了些。
等等……长得俊了些……
沉渊又看了看楼下看戏的其他人，大部分都是些女子，也是这般目不转睛，有些甚至还羞红了脸......
沉渊整个人都不大好了，他一会看看台上那些乐师，一会又看看旁边表情丰富的女人，脸色越来越黑，然而沐雪完全没注意到……
沉渊气结，又舍不得发作，只得举着茶盏气鼓鼓地暗自伤神，借着水面的倒影打量着自己，莫不是自个儿年老色衰了？这女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自己的面看其他男人？
委屈，难过，不高兴，说好的一起过年呢，就这么冷落我……
………………
过了一会，台下那伙人终于下场了，看完表演的沐雪，收回视线，轻轻凑到沉渊旁边，问：“你看刚才的表演了吗？”
“嗯。”沉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了一声，音色有些沉。
“那你……觉不觉得……”
不觉得！觉得什么！什么都不觉得！沉渊在心底默默喊到，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泛白。
“你觉不觉得……他们都长了一个样子。”
“？？？”沉渊噎了一下，抬眸朝沐雪看去，“怎么说？”
只见沐雪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气，皱着眉道：“我刚刚研究了半天，结果到最后都没能分清谁是谁，思韵之前同我说，她瞧着一位乐师有些意思，可我瞧了半晌，也没分出差别来……”
“……”
合着您老刚才研究这个来着？
沉渊低头笑了一声，心里那股子火气顿消，接过沐雪手中的茶杯，又为她添了些暖茶，道：“你有功夫研究这个，还不如多吃些菜，再不吃，可都凉了。”
“啊啊阿，对了，我都忘了这茬！我的糖醋鱼上了没有？”沐雪回过神，连忙看向菜桌。
“刚上，别急！有刺，你先吃其他的。”
沉渊夹过沐雪碗里的鱼肉放到一旁的空盘里，又给她夹了些爱吃的菜，转而耐心为她挑起了鱼刺。
“等会再买一串糖葫芦！”
“好好好，依你。”
“不行，要两串！”
“……不许多吃。”
“另一串给你。”
“……好奥。”
“你再分我半串！”
“……吃的的菜吧！”
………………
沐雪吃着沉渊夹得菜，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方才光顾着研究别人了，身边这位似乎不大高兴……
沐雪一边嚼着嘴里的菜，一边看着身边这个认真挑刺的男人，瞧了一会儿，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突然笑着捧起了沉渊的脸，说到，“嗯，果然还是我家这位，最好看！”
……
窗外响起砰砰砰的声音，绚烂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
沐雪问声看向窗外，沉渊看着她，只觉这一刻星光灿烂，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