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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脆响,顿时打破了公寓里的寂静,宠天戈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唐漪连忙俯下身去,不想,宠天戈一把拦住了她,“我来。”
他把袖子卷起来,抽了几张纸巾垫在手里,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抓起来,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落的碎渣儿。
扔掉之后,他折返回来,指了指客厅的沙发,鼻音仍旧很浓重。
“我在这儿眯一会儿,你觉得两小时之后叫我。”
唐漪本想让他去卧室睡,但又觉得说不出口,只好点了点头,给他抱了一床被。
宠天戈大概是真的难受到不行,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因为鼻子堵塞,他只好微微张着嘴呼吸,表情里有些倔强,像是一个正在生闷气的小孩儿。
唐漪站在原地,看了半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无聊,所以转身离开。
她下周就要进一个新的剧组,上周刚拿到剧本,这几天断断续续地正在读,是虐恋情深的清宫戏,据说这几年又火起来了。
其实,揭开女明星光鲜的外衣,她的日子也不算好过。电视剧总归不如电影,虽然她每一集的片酬都是六位数,可叫座不叫好,而且新鲜面孔一个接着一个,稍微不留意的人几乎都认不出这些乍红的小演员。
如果一切顺利,再撑三年,唐漪很想隐退台前,去幕后做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但那样的话,她需要有人投资,因为她没有足够的钱,自己开公司不仅需要人脉,关系,更需要一大笔钱来运转。
而此刻,正睡在她公寓沙发上的男人,能够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平心而论,宠天戈对她不错,甚至默许了她的经纪公司拿两人炒作的举动,一直到后来才插手阻止。但这已经让她在短时间内人气暴涨,片约不断,就连此刻她手上拿着的剧本也是经纪人千挑万选过的,其他人哪里还有挑肥拣瘦的权利。
叹了一口气,唐漪将灯光调暗一些,坐在沙发边的竹椅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剧本。
大段大段的台词,总逃不过男女感情,情到浓时,那话语便有些心酸有些肉麻,缱绻缠绵到了极致。
时间飞快,宠天戈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自动清醒了过来。
他显然还有些恍惚,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声音里透着迷蒙,边打哈欠边开口道:“婴宁,现在几点了?”
尽管他的话含糊不清,但显然,唐漪还是听清了,脸色微微一变。
宠天戈眯眼,灯光很暗,他缓了缓才认出身边的女人是谁。表面依旧是不露喜怒,可心里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跑到了唐漪的住处。虽说出了点儿汗,一觉好眠,头痛也有些减缓,但他依旧有几分后悔。
“快五点了。”
唐漪错开眼,将时间告诉他,他三点左右睡着的,此刻已是傍晚,天暗了下来。
“我去煮粥,枸杞猪肝粥怎么样?”
她放下手里的剧本就要起身,没想到宠天戈已经站起来。
“不用麻烦了,我这就走。”
他伸手从衣架上取下来外套,边穿边说,唐漪一愣,追过去急急道:“生病了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其实,心里是知道留不住的,可总想要试一试,才不会有遗憾。
宠天戈不再开口,换了鞋推门就走,临走时,他看了看唐漪有些泛黑的眼眶,低声叮嘱了一句。
“别太拼命了。有时候,太要强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
不过随口一句话,却差一点儿就逼出来唐漪的眼泪,她咬唇点头,目送宠天戈走入电梯。
电梯的门缓缓合上,他的身影最终消失不见,她靠门倚立,直到小腿微麻,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关上房门。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闭了闭眼,唐漪想到剧本里的那句台词,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吐出来,只觉得一股酸涩自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了疼痛不已。
*****一进门,宠天戈就看见玄关处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双女人的高跟鞋,米色,漆皮,7公分的高跟,透着浓浓的职业女郎的风格。
挑挑眉,他没想到傅锦凉会来,虽然她一直知道他这几日都住在这家酒店。
听见响声,傅锦凉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应该是在工作,长发随意盘在脑后,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你回来了?外面好像下雨了。”
她瞥了一眼窗外,似乎已经有了雨夹雪的趋势,不过一下午的功夫,气温骤降。
宠天戈又打了个喷嚏,一边脱衣服一边点头道:“嗯,越下越大。我先洗个澡。”
他走进浴室,脱下来的衣服随意地扔在地上。
傅锦凉摇摇头,走过去想要捡起来,一会儿让客房服务去干洗。她刚把衣服抱起来,鼻前已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尾调气息。
这味道不陌生,那牌子她很了解,即使气息已经挥发殆尽,花香的余韵却还是稍显浓郁。
如梦似幻,她有些不确定,低下头,凑近了又狠狠地嗅了嗅。
女人的嗅觉一向灵敏,加上傅锦凉多年来游走在时尚圈中,当然不会随便认错。
认识的女人中,似乎倒是的的确确有一个喜欢喷洒这一款香水。
真相来得猝不及防,尽管两个小时前,她刚从唐渺的口中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据说唐漪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认识了宠天戈,她当晚献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枚胸针进行拍卖,而他正是出钱买下的人。他拍下来,付了十二万元做慈善,最后却还是派人将胸针送还给她,因为他看出了她眼底的珍爱之情。
那时候的唐漪心高气傲,生怕被人瞧不起,一咬牙狠心地把自己最喜欢的胸针捐了出来。因为她担心拿不够昂贵的东西,被其他艺人笑话,说她小气,扶不上台面,所以只好忍痛。
从此后,她便和他有了交集。一次,两次,次数多了,终于熟悉了起来,成了他最新的绯闻女友,而且占据此位置一直到现在。
傅锦凉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原本抓在手里的衬衫和外套就全都落在了地上。
她无比嫌恶地看了一眼,转身冲到另一个卫生间,反复地一遍遍洗手。可那似无若有的味道,却如同鬼魅一样挥之不去,像个噩梦似的一再纠缠着她。
直到双手已经红肿,微微刺痛,再洗下去就要脱皮,傅锦凉才停下来。
她出来的时候,宠天戈也已经洗好了澡,正在拿着酒店的座机给前台打电话,让人送上来一盒藿香正气水。
无论是热水、姜汤、还是稀粥,生病了还是要吃药,只有药才能治病。
感情,莫不是如此。有的可有可无,有的关乎性命。
ps:我不过是昨晚让宠少感冒了一下,今早起床就发现自己也重感冒了,宠少太可怕了。现在头昏脑涨,也让我先睡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