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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婴宁一向有些反感别人像是抚摸宠物一样抚摸自己,尤其是头顶,这令她感到很不高兴。
心里是不情愿的,难免多多少少地表现在脸上,她一躲,低低道:“你好好开车。”
虽然不明显,但宠天戈还是能够看出来她的不悦,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又彷佛在说着醉话似的,自言自语道:“你现在如果不和我同时出现,我很难保证你不会遇到点儿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原本放在腿上的手,蓦地收紧,死死地攥住裙摆,夜婴宁大惊,扬起脸来,她急急问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保证遇到点儿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难道,她现在不去天宠,顶victoria的班,自己还反倒有性命之忧了?!
宠天戈转过脸来,投下淡淡一瞥,但目光中却充满了十分丰富的味道,大概是怜悯。
“你以为呢?这件事难道就到此为止了?且不说林行远会不会继续找你的麻烦,单说你那个胸大无脑的堂妹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辛辛苦苦,处心积虑地想要让你没有好日子过,可是我呢,昨晚偏偏没和她合作。你说她气不气?她会不会另外想些什么明的暗的来对付你?”
听了这些,夜婴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得不承认,宠天戈的话,有几分道理。
不,是很有道理。
本来,这一次,宠天戈单方面和傅锦凉悔婚,就已经将自己推到了风口lang尖,所有人都好奇,这位“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的花花大少究竟是为了什么有着三头六臂本事的女人收敛了心性,甚至宁可得罪同样颇有根基的傅家也在所不惜。
因为在舆论方面,宠天戈将夜婴宁保护得很好,起码,在明面上,无人敢说什么。
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争气,被夜澜安发现了这个大秘密。
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豁了出去,什么都不要,到最后,这个女人居然做出了背叛他的事情,那这简直是新的一年中,中海上流圈子里最大的笑话了,绝对没有之一!
墙倒众人推,这是人的通病。
倘若,在这种时候,宠天戈稍微流露出一丝一毫疏远夜婴宁的迹象,那么她的日子,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艰难。
甚至连带着她的父母,她的家族,一切都难以想象。
想到这些,她不免全身颤抖,连嘴唇都哆嗦起来——自己还是太单纯太幼稚太愚蠢了!只想着一时痛快,却没有顾及可能的后果。
“我……我……在你看来,我很蠢是不是?”
夜婴宁松开手,又握紧,声音里多了一丝哽咽,她眼眶微红,说没有几分后怕,是撒谎。
宠天戈随手从挡风玻璃前抽了张纸巾,塞到她手中,淡淡道:“是不聪明。不过一个女人,太聪明干什么?苏清迟倒是聪明,又怎么了?段锐追过去,其心可嘉,可两个人还不是要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我才没哭……你知道段锐去找清迟?”
夜婴宁吸了吸鼻头,怨念地开口,她明明不想哭,可偏偏他故意递来纸巾,倒是将她眼眶里滚动的泪珠儿给勾引出来了!
宠天戈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完了,完了,还不知道段锐临走时怎么跟家里说的谎话,这下糟了!”
她急得坐立不安,难得段锐狠下心,舍弃一切和苏清迟远走高飞,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宠天戈勾着嘴角,也不开口,足足等到夜婴宁自己在这边七上八下了好一阵,他才平静道:“只我知道,没别人知道。”
她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当即瞪眼,怒道:“你刚才干什么不说?吓得我胡思乱想,以为他们又被抓回国内了!”
他无奈地叹息,论起颠倒黑白,果然男人从来不是女人的对手!
“你也根本就没有给我张嘴的机会啊,从一开始,你的嘴就没停下。说也奇怪,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也是个碎嘴的女人呢?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你。”
宠天戈做出投降的表情,十分后悔。
夜婴宁气得咬牙,却又急于想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段锐去找苏清迟的这件事,只好压着火气,低声道:“那你到底从哪里知道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这个男人,简直近似于全知全能了!
好像没有什么,是能够瞒得了他的,普通人在他面前犹如透明的一样!
“我才懒得关心别人的事情。是段锐主动来找的我,从我这里拿了点儿现金,他怕出事以后,银行卡被他老子冻结。”
宠天戈说得云淡风轻,刚好遇到路口的红灯亮起,他缓缓将车停下来。
夜婴宁吃惊得微微张着嘴,如果她没记错,段锐和宠天戈应该没有什么交情才对,貌似也只在上次苏清迟晕倒的时候,她给段锐打电话,叫他来接人的时候,两个男人刚好见了一面。
没想到,关键时刻,段锐主动来求宠天戈帮忙。
“他那么骄傲,竟来找你借钱……”
她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段家不比其他,段锐自幼眼高于顶,甚至连对自己——发小的女友也是经常爱答不理,不料居然买宠天戈的帐。
“就是因为平时没什么交情,所以他才更放心吧。就算将来某一天,他老子查来查去,也查不到我身上。而且他没要多少钱,说太多了带在身上也不方便,我何不成人之美,要了他这个人情。”
回忆起当天的情景,宠天戈也不禁面露欣赏,敢一个人空手登门来,张嘴就是“借我点钱”的人,可能也就只有段锐这种疯子一样的人物了。
反正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他满不在乎地开了办公室的保险箱,随手给他装了一袋钞票。
段锐甚至连“谢谢”都没说,只是垂着眼皮,沉声来了一句“以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随时张嘴”,然后就拎着一袋子的钱,扬长而去。
“他自己没有积蓄吗?居然捉襟见肘到这个地步,我真怕清迟和他在一起受委屈……”
夜婴宁喃喃,回忆起上次在机场,见到段锐随身带的那个小行李箱,即便是全都装满,恐怕也没有一千万吧。
一千万,对于段锐这种向来挥金如土的人来说,简直是个不足一提的小数字。
“嗤,你当我们是什么人?银行都是我们家开的,说转账就转账,说提现就提现?我之所以帮他,是因为我觉得他和我当年很像,不,是非常像。”
宠天戈将车子开进停车场,在属于他自己的车位停好,然后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