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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他乡菊花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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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重新脱了衣服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叶真很安心的躺下,今晚不打算去萧家了,那液体黄金留给李若曦喝吧,虽然有点可惜,可叶真喝不下。

    车瑶装却只是温柔的给老公盖好被子,然后赤果着跪在床上。

    “你示威呢?”叶真侧头问。

    “爷,您从哪看出威风了?奴家犯了错误,请爷惩罚。”

    “啧啧,觉悟又回来了啊。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奴家今天起了怀疑之心,嫉妒之心,背离了贤妻宗旨,沦为动物之流,辜负了爷的期望。奴家认为这都是被爷宠坏了,所以请爷务必惩罚。”

    叶真嘿嘿一笑,“用美女惩罚行吗?”

    车瑶装凛然道:“当然可以,奴家从此只相信爷的承诺,再不会有丝毫怀疑。”

    她说的承诺,是指叶真说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

    “奶奶的,美女都回宁海了,你觉悟又回来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舍得罚你?”

    “是,所以奴家准备自罚,跪到天亮。”

    “不用自罚,我现在就狠狠的罚你。”

    “爷圣明,爷的惩罚,奴家才觉得心安。”

    叶真悠悠一叹,似乎陷入回忆,表情越发飘渺如烟:“你去过清岛吗?”“去过。海水有点浑,但那是爷的家乡,奴再去就不觉得浑了。爷现在身在他乡,每逢佳节倍思亲是正常的,如果清岛有爷的旧爱,奴家愿意亲自接来结为姐妹,每日侍奉

    爷左右,让爷享那齐人之福。”

    “嗯。旧爱倒是没有。但你说对了一句话,我现在身在他乡,你也身在他乡。这就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诗。”

    车瑶装立刻急速思索能契合的古诗,一秒不到便脱口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荒谬,举头是天花板,即便能看穿也是雾霾,哪来的明月?”

    车瑶装急忙再换:“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

    “荒谬,这是冬天,菊花怎么开?”

    “明白了,必定是: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卧槽,你到底上没上过学?我是当官的吗?”

    “爷别急,奴家上过学的,是‘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对吗?”

    “咱俩谁在洛阳有亲戚啊?”

    车瑶装有些着急了,怎么诗词都能考倒了,这岂不是够不上大家闺秀?

    辜负了倒不要紧,就怕身为中文系教授的爸爸从坟墓里跳出来揍自己一顿。

    她急速思索了三秒,忽然欢喜道:“奴家知道了,是‘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对吧?爷千万别说不是,清岛没有雾霾的。”

    说完得意的一笑,娇憨柔婉,状极可人。

    叶真却瞪圆了眼睛:“是你的故乡还是我的故乡?”

    啊?车瑶装顿时傻眼了,还要契合两个人啊?

    她认真的看了老公一会儿,颓然道:“奴家才疏学浅,请爷教导一二。”

    “嗯。态度尚可。知道实事求是就好。爷来教你吧。这句古诗是——”叶真拉了一个长音,一脸得意地,摇头晃脑说:“他乡有人吹萧,他乡菊花泛黄。”

    车瑶装目瞪口呆,心中一亿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然后恭敬地问:“爷,这是古诗?”

    “没错,古了一年多了。”叶真点头表示认可。

    车瑶装浑身一抖,被这古龄惊了一下,随即认真问:“请问爷,这是哪位古人做的诗?”

    她言下之意,只有古人做的诗词才能叫古诗。

    “是我做的,你认为我不如古人?”叶真笑吟吟的问。

    车瑶装立刻服气了,赶紧笑道:

    “爷的大才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人,叫古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叶真满意地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我做的古诗好不好?”

    车瑶装细一琢磨,顿时花容失色,惊得险些站起来,连忙道:

    “爷,前半句非常好,但后半句不通啊。”

    “菊花为什么不通啊?”叶真笑吟吟地问。“爷,萧者,就像伟岸男子,根深叶茂,硕果累累,巍然耸立,傲眺苍穹;可配上菊花泛黄,那就像配上一个年华老去的妇人,恰似穿西服戴前进帽,根本不搭调啊。奴建

    议爷换成‘桃花潭水深千尺’,怎么样?”

    叶真目瞪口呆:“卧槽。他乡有人吹萧,桃花潭水深千尺?你告诉我你小学老师是谁?”

    “不不不,奴再修饰一下,他乡有人吹萧,吹起桃花潭水三尺浪,这就通了。”

    叶真哈哈大笑,车瑶得意洋洋。

    “为什么箫愿意付出,而菊花不肯呢?”

    “爷,因为菊花不是为自己而活,它还带着小雏菊,如果就此残了,雏菊无人照顾,岂不可怜?”

    “好吧,你赢了。”

    “谢谢爷,奴愿吹萧赎罪。”

    “不,惩罚改成打屁股了。”

    “啊?”车瑶装一怔之后,随即柔顺趴下:“爷请动手吧。”

    啪啪啪。

    清脆响亮,余音绕梁。

    车瑶装伏在枕头上,立刻呜呜的哭了。

    叶真诧异给她盖好被子,搂过来柔声问:“你这么怕疼啊?”车瑶装摇了摇头,哽咽地说:“爷别想太多,女人都是动物,没有理性的,我不疼,就是想让爷疼。以后奴再犯了错,爷尽管责罚,女人是需要哭的,哭完爷再疼一下就好

    了,这才是夫妻。”

    叶真已经石化。

    车瑶装却满面柔情,幸福到让人心醉,轻声道:“爷,奴可以为你吹萧吗?”

    叶真茫然问:“你会吗?”

    “会。”车瑶装严肃认真,然后起身。

    她走下床来,从衣柜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轻轻拂去那灰尘,轻轻一叹。

    然后,缓缓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根尺八箫。

    她慢慢的转身,没有再上床,而是就这么深情地看着爱人,把尺八箫的一头放在唇边。

    幽幽呜咽的箫声响起。

    屋中好似凭空多了一缕逝去的时光,穿越岁月而回,带着冬夜的清凉,划过涓涓的泪痕,把那串起的往事,如浮云一般在两人心头回荡,带着如泣如诉的惆怅。

    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遗憾是如此的清晰,那最美好的青春没留给最爱的人。

    叶真听得沉迷良久,心中无声一叹。他乡有人吹萧,他乡菊花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