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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海小米抿嘴笑笑,“没什么。”说着她收起看向厨房方向的视线,秦雪看了海小米一眼,眸色深了深。
但愿是想多了,海小米心中暗自道。
休息时间结束,海小米继续给米唐上课,秦雪去厨房帮孟娆准备午饭。米唐真的很认真,很专注也很受教,虽然她仍然没什么天赋,但至少肯努力。
“你说我们长得像吗?”米唐望着画布,忽然开口。
嗯?海小米一愣,视线看向米唐,她端坐在画架前背对着海小米,声音空洞冷冰冰的,好像是在跟海小米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米唐?”
“像吗?”米唐转过来,仰起脸来对着海小米。海小米望着米唐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张了张嘴没说话,米唐紧盯着她似乎在等待海小米的答案。
像吗?
“像又怎样?”海小米笑笑淡淡说道。
米唐忽然笑起来又将身体转了过去,手中的画笔轻扫着画,“连你也觉得像,那我可以做你的影子吗?”米唐背对着她,海小米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只觉得空气有些冷冷的。
做她的影子?
“米唐,你……”
海小米话没说完,米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跟你开玩笑的。”米唐说着语气轻松。海小米的心提到嗓子眼,她觉得很古怪,她有种想要丢掉画笔逃出去的冲动,最终她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没有人想做别人的影子 。”海小米望着米唐的背影,余光瞥着她手中的画笔,她话一出来米唐握着画笔的手抖了一抖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看着米唐海小米心底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米唐画着画着说道,“我看过一个故事,一个人和她的影子的故事,影子很羡慕人,人呢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影子,没人在乎影子,你猜后来怎么样了?”米唐说到这忽然问道。
海小米皱着眉没说话,米唐也没在意自顾自的说,“看来海老师对这个故事没兴趣,那就算了。等你想知道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或者哪天我忍住也会告诉你。”
“好啊。”海小米语气平淡,面上更是从容。米唐话里有话,她听得出来但她不想追究。
“嗯。”米唐点点头答应一声。
海小米继续上课,米唐依然很认真,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秦雪偶尔找机会过来看一眼生怕海小米被米唐欺负了,但米唐表现的很安静,很淑女,跟以前很不一样。
“她怕我伤害你?”秦雪又一次离开之后,米唐盯着门口的方向冷清清的说了一句。她都看出来了,海小米也没藏着掖着随口应了一声,米唐似是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会。”
“那就好。”小米回应。
“你不怕吗?”米唐转过来,望着她那张脸,海小米的心不由自主的揪紧了一些。虽然米唐很听话,很受教,但她总给海小米一种很惊悚的感觉,感觉她们是在拍鬼片,说着说着话米唐的脑袋就会掉下来。
“怕。”海小米很诚实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米唐,越来越觉得米唐神神叨叨的,但下一秒又很正常也许她是故意在吓人吧,海小米心底嘀咕一句。
听到海小米的回应,米唐嘴角慢动作向上扬起,似笑非笑,然后转了过去继续道,“这就对了,人是应该的怕影子的。”米唐淡淡道,话音未落海小米的心揪紧了。
米唐真要做她的影子?
海小米敛起心神继续上课,好在课很快结束,海小米收拾好东西就快步走出画室,她感觉得到身后米唐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她,好像是锋利的刀能刺穿她的身体,插进心脏。
“小米小姐。”秦雪见她出来便走上来拉住她的手,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回去再说。”小米压低声音道,余光瞥到了身后的米唐。秦雪看了一眼米唐点点头没再追问。
吃饭的时候米唐也很安静,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吃了一点就站起来跟海小米说了几句就上楼了,孟娆望着米唐,似乎很担心。
海小米也没什么胃口,感觉气氛很压抑,这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很压抑,总好像憋着什么似的让人不舒服。海小米视线看向窗外,天气阴沉沉的,她叹了口气。
“海老师,米唐小姐她没事吧?”孟娆忽然看向海小米,“从生日会过后她就变成这样,我很担心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孟娆满是期待的望着海小米。
海小米一愣,孟娆跟米唐朝夕相处她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她一个外人怎么知道呢?海小米放下碗筷摇了摇头,余光瞥了一眼二楼,“要不带她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您是说小姐她……”孟娆摇着头,否定道,“不可能,小姐精神没问题。”既然孟娆这样说,海小米也没办法,孟娆想了想继续说,“也许小姐是太孤独了,自从出事之后,我跟小姐我们就是人见人烦,谁也不愿意搭理我们。”
说着说着,孟娆感慨起来,海小米觉得有些尴尬,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帮米唐找她的亲生父母?”
“这……”海小米话一落,孟娆肩膀蓦地一颤。
“嗯?”小米望着孟娆,条理清晰的说道,“孟娆我想你很清楚你们现在的处境,你想一辈子都这样吗?就算你想可以那米唐呢?她才十八岁,一辈子都要这样吗?”海小米说着心底酸酸的,说起米唐她就想起自己。
也许她们真的是很像,海小米暗自想着。
“我,我,我也不知道。”孟娆苦笑道,她也很迷茫,霍林对她们已经是不管不问,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以后该何去何从她根本不知道。
海小米无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孟娆跟米唐这么多年都是依附着霍林,霍林一旦撒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孟娆试过挣扎,米唐试过行动但最后怎样,她们就被安排在这里,像是笼中鸟。
“那让米唐回到她亲生父母那里呢?”海小米抿着唇提议道。她承认她是有私心的,她想知道米唐的身世,想知道长得跟她相似米唐是不是跟她有关系,但更多的是,她想让米唐真正好好生活不要活在枷锁里。
其实霍林说是收养的米唐,但在海小米看来米唐更像是霍林随意收来的玩具,他对她没有责任也没有心意,虽然这点也许米唐会不承认,其实海小米也不想承认霍林是如此冷漠的人。
一说起米唐的亲生父母,孟娆就很闪躲似乎不想提起,几次都含糊了过去。海小米没能从她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见状海小米也没办法,但她至少能确定,米唐的身世孟娆是知道的,无论她知道多少。
“海老师,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孟娆情绪稳定下来望着海小米说道,她是在下逐客令,海小米心底明白站起来告辞。孟娆是个严谨的人,她不想说的话,应该问是问不出来的。
来日方长,以后再试试吧,小米自言自语道。
送走海小米,孟娆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依着房门站了很久才转过身来关上门,余光瞥到站在楼梯上的米唐。米唐脸色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她走了?”
“是。”孟娆回答一句,米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孟娆,眼神很冰夹杂着几分敌意。孟娆想了想,迎上米唐的视线,“小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一直想……”
“你想走?”孟娆话没说完,米唐便打断她的话。
孟娆蓦地一怔,怔怔的望着米唐,她的心事被米唐戳穿她又惊讶又是慌乱,她从没想过会被米唐看穿心思。
“小姐,我……”孟娆欲言又止,心提到了嗓子眼。
“随便。”米唐望着孟娆,她语气很平淡,人也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过分,“那些钱,你跟我一人一半,你随时可以走。”米唐说话的时候全程望着孟娆,眼神之中毫无波澜。
孟娆沉默下来,她无话可说,米唐笑笑,“你不用在意,你只不过是一个佣人而已,你我身份不同。”米唐说着转过身走上楼梯边走边说,“佣人走了再换一个就行了。”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来将孟娆浇了个透心凉,她缓缓地抬起眼眸望着米唐,她走的很从容,孟娆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在米糖的心里她就是个佣人而已,孟娆心底很酸,很苦,很挣扎。她长叹一口气走到餐桌旁收拾碗筷,她的动作缓慢,一个瞬间就好像老了很多。这么多年,她真的很累,疲惫的透不过气来。
虽然没人说,但孟娆觉得霍林是想丢掉她们了,对他来说,她们两个毫无价值可言,既然如此,他就不会留着她们了。只是,孟娆懂但米唐不懂,米唐这些天都没提起霍林,但孟娆知道,她在等他。
只是,这个等待将会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