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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似乎看清了周睿的无情,知道没有希望,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恶毒,怨恨的大叫出声:“你身受天谴而不死,他日必成妖孽!我佛将看着你和身边所有人沉沦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受尽十八层地狱无尽痛苦!”
周睿的眼神愈发的冷漠,老和尚的叫嚷声则逐渐衰弱,最后,他睁大了眼睛,浑身僵直,再也不能动弹。
三味真火烧光了他的内在,只留下一具臭皮囊。
周睿抬起头,看向前方的佛像,这个动作,让老和尚的身体微微一动,然后便化作一地的灰烬。只有数颗黑色舍利,在灰烬中反射着不算太显眼的光芒。
“我不要死。”周睿说道。
眼前只是泥胎神像,并无任何法力可言,他对这佛像所说的话,更像在对给他降下天谴的老天爷说。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后,周睿从老和尚的肉身灰烬上迈过,径直出了庙。
回到白塔观后,周睿找到了纪家三口。
宋凤学站在功德箱前,正和于道人说话,丝丝缕缕的黑气,同样盘踞到了她的额头。包括纪泽明的额头上,也有一部分。
纪清芸的要比两人少很多,可能是因为她没捐款的缘故。
于道人看起来则高兴的很,集资三亿,几乎已经圆满,他就要达成目的了。
换个时候,周睿可能会就此离开,不管这事。
但如今纪家三口都被牵扯其中,额头生出黑气,倘若不管,怕是灾劫不断。
而且,老和尚的暗算,也让周睿憋了一股子怒火。
世上不公平的事情那么多,为何偏偏要找他这个好人的麻烦?
老天爷眼瞎,他不能瞎!
既然上天不公,那他就要替天行道,做一回公正人!
上前一步,周睿直接抓住宋凤学的手腕,道:“妈,不要捐款了,他们是骗人的。”
宋凤学一怔,纪泽明急忙道:“周睿,你胡说什么!”
于道人脸沉下来,周睿和纪清芸两口子没有受迷魂香蛊惑,不愿意捐款他可以忽视,反正也不缺这点钱。但是,周睿当面说他是骗子,这就不能忍了。
这里是白塔观,是他的大本营,倘若忍下来,别人会怎么看?
然而,无需于道人开口,已经有人怒声道:“你谁啊,胡说八道什么!不信就滚,谁是骗子,骗你什么了?”
“就是啊,这里可是道家圣地,举头三尺有神明,乱说话小心打雷劈死你!”
“赶紧滚,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不会说人话!”
群情激奋,大殿里的人们,一个个愤慨不已,卷起袖子就要揍人。
眼看一堆人虎视眈眈,可把纪泽明给吓坏了,连忙要解释。
结果不等他说话,周睿便冷笑出声,道:“我说他是骗子怎么了,你们自己受了蛊惑却不自知,别人提了醒,却狗咬吕洞宾。”
说着,周睿又看向于道人,道:“你不是说自己有法力吗?给我露一手来看看!”
有人怒声道:“你当这里是马戏团吗,你想看就看?”
“滚犊子!于道长法力再深厚,也不是给你这种混账玩意看的,再不滚老子揍死你!”
“打他!”
人们更加愤怒,虽然他们都是受了大殿内的迷魂香蛊惑,但正如温子健说过的那样,倘若不是自己相信,迷魂香的作用也不会如此显著。
就像纪泽明和宋凤学,明明没有受迷魂香影响,依然对白塔观深信不疑。
周睿完全不理会周边人怎么说,只盯着于道人,道:“你要是证明不了也无所谓,把吞了的钱吐出来就行。”
几名身穿道服的人走过来,将周睿围住,冷冷的看着他:“小伙子,你这是要找麻烦吗?”
纪清芸有些紧张的抓住周睿的衣服,虽然知道周睿很能打,可这里起码数百人,怎么打?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喷晕。
周睿毫无惧色,如同古代仗义执言的读书人,用一身浩然正气,阐述什么叫邪不压正!
倘若这里不是白塔观,于道人可能会煽动一下,让那些激动到想要“立功表现”的人把周睿活活打死。
可惜的是,他现在不敢。
如果在白塔观内酿成了伤亡事故,必定引来执法部门的关注。对于只想不露声色把钱弄走的于道人来说,显然不太合适。
因此,他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道:“各位稍安勿躁,这世上总有人更愿意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没有看到,不信也正常。既然这个小伙子有所怀疑,那么我今天便耗费一番法力,让他看清楚神明在上,不可胡言乱语!”
“好!”人们奋力的鼓掌,好似打了鸡血一样。
“小伙子,来,跟我到殿前,我来让你开开眼。”于道人微笑着说。
周睿轻拍了纪清芸两下,示意她放手。纪清芸犹豫了下,然后才放开他,却还不忘叮嘱道:“别那么冲动,小心点……”
周睿微微点头,走到于道人身边,和他一起朝着殿外走去。
走动的过程中,周睿轻声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们在后院用白蛇蛇毒制造迷魂香,并且准备转移到南非等国的事情,我听的一清二楚。不管你耍出什么把戏,都是无用功。”
于道人听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又恢复如常。他仍然面带微笑,压低了声音,道:“原来被你听到了,我说怎么有人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呢。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大殿前后都有屏蔽录音的仪器,你能拿出证据吗?如果拿不出,就凭嘴上的话,有谁会信?”
周睿没有出声,好像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于道人呵呵一笑,道:“我看你也不像个傻子,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走的时候,也许会分你一点。不识相的话,那就是自讨苦吃了。这里是我的地盘,看看周围的人吧,他们都只会听我的,你又能奈我何?”
周睿嗯了声,道:“我没有执法权,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我已经报警了,相信会有人来告诉你犯罪是什么下场的。”
于道人脸色微沉,哼了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说话声很小,加上周围叫骂的声音太大,因此没有任何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很快,众人走到殿外的铜炉前。
在铜炉侧方,有一方水池,池中原先种的应该是莲花。但现在寒冬腊月,莲花连花骨朵也没有,整个池塘只有寥寥几片黄色叶子。
于道人走到水池前站定,然后面向众人,道:“万物生长,自有定律。有道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任你如何泼脏水,始终圣洁明亮。今日,我便让这莲花于冬日绽放,也让各位一观三清法力!”
众人都站在四周,已经没有人说话,他们全部望着水池,满脸激动。
纪泽明看向四周的人群,唉声叹气,道:“这个周睿,也太冲动了。不想捐钱可以不捐啊,干嘛非得乱说话。这下可好,回头再挨一顿揍,本来好好的事情……”
纪清芸没说话,只忧心忡忡的看着和于道人站在一起的周睿。
她也觉得周睿这次有些冲动了,在人家的地盘,你这么说话,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就算于道人真是个骗子,也可以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后再配合有关部门来啊。
叹了口气,纪清芸很是隐晦的掏出手机,编了条短信报警。
此时的青州公安局,周睿的报警电话,早已经被汇报上去了。
得知是举报白塔观非法集资,接线员便转给了经侦科。恰好陈金良当时就在经侦科开会,接到汇报后,他眉头皱起。
白塔观集资的事情,经侦科之前就有过汇报,但始终没调查出什么结果。而且于道人做事又很谨慎,认识的人又多,哪怕陈金良想深入调查,也没有什么办法。
周睿的这个举报电话,多少让他有些意外。
周先生也有宗教信仰?
经侦科的科长叶成安问:“陈局,这事您看怎么办?”
陈金良没有立刻答话,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白塔观被举报,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到最后市里都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么多人联名担保白塔观,如果和广大群众做对,还是不太好的。
因此,哪怕是周睿举报的,陈金良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了半天,他道:“你先带人过去一趟,不要说话做事,我去向市里汇报,等我电话。”
叶成安点点头,喊了几个人,开车朝着白塔观而去。
陈金良则去找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邵兴国,邵兴国和彭东树的关系很好,得知后,又给彭东树打了个电话,询问这件事。
彭东树也很是意外,他之前听周睿提起过白塔观,只是没想到周睿会给陈金良打举报电话。
考虑到周睿在青州的人脉,彭东树和邵兴国商量后,决定让陈金良亲自带队去一趟。
如果真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那就公事公办。但如果证据不足,哪怕有一点点模糊,都不要轻举妄动!
待陈金良领命离开后,邵兴国去了趟彭东树的办公室,一进门便摇头道:“老彭,我看这个周睿,是要闯大祸啊。于道长是什么人,那在青州的人脉,可不比他差,你说好端端的,他去找这个麻烦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