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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像现在这样,口供也不记录,还说什么不要外传,以最小影响先运走尸体的?
纪泽明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这几个人,该不会是假警察吧?
周睿莫名其妙跑出去那么久,会不会去找了几个社会混混,想冒充警察把尸体弄走藏起来,以此掩盖罪行?
纪泽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邱世龙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
想到这,他的眼神不由警惕起来,静悄悄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同时问道:“这位同志,请问你是公安局哪个科室的?”
邱世龙伸出手,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新调来的公安局长邱世龙,这位是我们刑警队的马队长,你们应该见过。”
纪泽明还真没怎么注意旁边忙着搜集物证的马队长,而听到邱世龙话语的马队长则起身和纪泽明点头示意,道:“纪教授,上次来家里做调查的就是我,您忘了吗?”
纪泽明仔细看了他几眼,然后才记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个人。
这么说来,他们不是假警察?
而且,眼前这人还是新上任的公安局长?
可是,一个公安局长,为什么在凶杀案上,表现的如此反常?
既然不是假警察,那么纪泽明理所应当的想到,也许这些人是因为周睿的社会地位?
毕竟周睿此前被称作青州招牌,地位非同一般,他们进行特殊处理,甚至“暗箱操作”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一想,纪泽明心里反而有些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人民公仆,法律的执行者要帮杀人犯瞒天过海?
而且这个杀人犯,还是他纪泽明的女婿……
是该阻止呢,还是该睁一只眼?
邱世龙似乎看出了纪泽明的复杂思绪,便低声道:“纪教授,你不用多想,我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周先生的个人身份地位。有些事情,不方便和你多说,但请你相信,我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不会随意抓捕一个好人的。这件事情,有些地方值得商榷,必须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才能得到答案。”
他说的很正经,纪泽明却没听进心里去。
杀人就是杀人,哪怕法医鉴定,也改变不了事实。
既然是杀人,还有什么值得商榷的?更没有必要经过法医的手来确认。
邱世龙说的越多,纪泽明就越是怀疑他在帮周睿瞒天过海。
只是到了最后,邱世龙让人把尸体都装进黑袋子里运走,他也没有真的出声阻止。
纪泽明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他想看看,这位新上任的公安局长是不是真像自己说的那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还是说,他本身就是一个坏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看着离开的警车,纪泽明犹豫着,他要大义灭亲吗?
纪清芸和宋凤学从房间里走出来,发现警察已经带着尸体离开了。
宋凤学有些奇怪的问:“他们走了?”
“嗯。”纪泽明点点头。
“没说让我们配合调查吗?”宋凤学满脸疑惑的问。
上次董丽青的事情,明明是在距离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平兰村发生的,都让他们配合录口供了。怎么今天发生在家里的事情,反而不用了?
纪泽明把自己刚才想的事情说了出来,对自己的妻女,他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听到纪泽明的分析,宋凤学和纪清芸都保持着沉默。
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过了许久,宋凤学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嘀咕道:“一丘之貉,管他们干什么,先把地上的血弄干净!”
纪泽明苦笑一声,自己这个老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为周睿考虑,却非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道:“小芸,你也别多想,这件事,我相信他们有自己的考虑。”
“不是。”纪清芸表情微微复杂,忽然问:“爸,你觉得,周睿有没有可能是无辜的?”
纪泽明愣了下,然后苦笑道:“你觉得有可能吗?我们两个都亲眼看着的,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他算得上无辜。但现在人死了,责任他跑不掉。”
纪清芸没有说话,因为她想的和父亲说的不太一样。
纪泽明以为,女儿说的无辜,是指周睿其实没想杀人。
但实际上,纪清芸是想问他,周睿有没有可能确实没杀人?
这个想法毫无缘由的涌上心头,纪清芸也知道很荒诞,所以才没有和父亲说明白。
就像纪泽明说的那样,无论周睿有没有想杀人,人确实因为他才死掉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抵赖。
自己这种古怪的念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冒出来,是因为不希望周睿坐牢,还是因为同情他?
重重叹出一口气后,眼睛都哭到有些发肿的纪清芸,满脸都是茫然。
警车上,邱世龙给周睿打了个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
旁边的刑警队长马小龙问:“要不要派人找一找?”
邱世龙想了下,摇头道:“不用,先去做法医鉴定,结束了再说。”
马小龙表情也有些怪,和旁边的司机兼手下对视了一眼,然后沉默下来。
他们也和纪泽明有着近乎类似的想法,明明是一起凶杀案,为什么局长却非要先进行法医鉴定呢?而且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还不让去找周睿这个嫌疑人?
勾结这个词,在他们心头不断徘徊。
邱世龙没有和他们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只对同样坐在后座的法医询问道:“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表面上看,后脑勺确实是致命伤。但除此之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发现几处淤血痕迹……”那名法医翻看着拍摄的照片道。
“等一下。”邱世龙打断了他的话,问:“你确定是淤血还是尸斑?”
法医被问的愣了下,然后解释说:“应该是淤血,因为以现在的温度,尸斑起码得十个小时左右才会出现。”
“应该?”邱世龙摇摇头,然后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待接通后,道:“秦医生,周先生那边又有一具尸体,对,刚刚发生的。现在送去你那,你进行仔细的解剖论证,以最快的速度把最完整的结果交给我。”
一旁的法医有些疑惑,他听的出,手机里另一个人,是局里资历最老,也是业务能力最好的法医秦世明。
这具尸体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啊,干嘛要秦医生亲自鉴定?随便找个法医都能做啊。
邱世龙放下手机后,看到他脸上的不解后,道:“你回头和秦医生配合一下,尽快给我结果。”
那名法医虽然不解,却还是点头道:“是,我明白了。”
与此同时,人民医院的手术室门前,聚集了一大堆人。
这些人少说也得有上百,更有不少医生在附近议论纷纷。包括院长刘安国,也在其中。
一个医生凑到刘安国附近,低声问:“院长,周医生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要给所有的癌症患者还有重病患做手术?他是打算搞个什么吉尼斯世界记录吗?”
也不怪这名医生如此问,周睿在两个小时前来到人民医院,上来就说要给所有快活不长的人做手术。
不用再排队等日期,今天全部推进手术室,挨个来。什么时候做完,他什么时候离开手术室。
结果这一下就推进去七八十个病人,其实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已经进入手术室,正在接受手术。还有一半,则在手术室外随时等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