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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一不小心,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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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的两个侍卫正打算要撬门,苏小匪从密林深处蹿出,两枚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入侍卫的麻穴,两人挣扎片刻,瘫倒在地上。

    她掏出腰间匕首,自门缝中探进却怎么也撬不开锁,一双宛若白瓷的双手此刻颤抖得厉害,怎么也稳不住。苏小匪急了,后退三步一脚踹开大门,三两下冲到楚亦跟前。

    “楚亦!楚亦!”他人已经彻底昏厥过去,完全唤不醒。苏小匪眨眼间已将他整个人扶起,往书房后面的隔间而去。

    将他放平在床榻上,苏小匪一时间手足无措,第一步骤该是做什么来着?擦血,对对对,锦帕在哪里?现在还有没有热水?盆呢?这么大的书房怎么连个装水的盆都没有。

    苏小匪心里急得像烤架上的鱼,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地给楚亦擦干净嘴边的血污。又端来一杯水,把他扶起靠在自己身前,小心翼翼地给他灌下一杯温白开。楚亦晕厥中又是一阵咳嗦,所幸再没有咳出血来。

    摸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烫,苏小匪拧了一条锦帕折好放在他的额头,又取了些白酒来,给他擦拭身子。物理作用下,温度慢慢降下来,苏小匪重新换了一方锦帕,倒了水,下一秒又火急火燎地冲出门去。

    她方才在来时的路上看到有一大片的鱼腥草,苏小匪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去摘了一把,直接在书房前架起火堆,熬煮成汤。

    进去查看楚亦的状况,还好还好,俊脸苍白了些,但起码看起来还有点生机。帅气不减丝毫,因为生病还平添了两份病美人的雅致气质。额头上的温度已经趋于正常情况,只要再喝碗鱼腥草汤,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苏小匪走向那书桌。

    楚亦原本只在书房置两处琉璃灯火盏,是苏小匪有次来嫌太暗,才又添了两盏。书房里的摆设如旧,就是书桌上的书函信件账簿变得越发多了起来。苏家倒台之后,楚家内部的一批苏家党被清洗,不少部门发生人事调动。加之阳畦越办越大,和皇室也出现了些许利益牵连。南方淮中的洪灾刚过,楚家在南方的铺子产业都需要重新调整经营。宛城自京都范围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也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这些事情全部都压在楚亦一个人身上。人人都赞他年少有为,惊才风逸,却鲜少有人能看得到他背后所要承受的压力。说实在话,苏小匪并不赞同他这种拼死拼活的工作狂行为,要是把自己搞垮了,即便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目光往上移去,还有一大叠未经处理的公务放着。面前的那张已经沾满了血迹,想来也是没法用了。

    外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苏小匪回过神来,跑出去将草药汤端进来。碗沿烫得很,苏小匪把汤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捂着两只耳朵直跳脚。

    盛出药汤,用勺子反复地驱除热气,等凉得差不多了再扶起熟睡中的楚大领导,一口一口地喂给他。

    “容”楚亦含糊地梦呓一声,苏小匪没听得太清楚,舀了一勺药,轻声道:“快喝,喝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容”楚亦睡得不是很安稳,身子微微晃动,苏小匪端着的一碗药才喝了几口,剩下的毫无进展。

    一双大手忽的握上她的皓腕,震得她手一抖,药汤洒了一地。

    苏小匪真是气得快炸毛。

    “姓楚的,你要是再不配合吃药,你信不信我强吻你喝!”

    楚亦又忽的安静下来。

    苏小匪:“”

    把只留了些汤底的碗放回小凳子,苏小匪坐在床边擦身上的汤汁,另一只手始终被楚亦握着,苏小匪俯下身来正准备要摆脱桎梏时,终于听清了楚亦的梦呓。

    他说,“容瑄,是你吗?”

    苏小匪惊出一身冷汗。

    楚亦长长的眼睫毛在轻颤,手指也开始有了反应,苏小匪一滞,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她再不顾其他,慌忙把手臂从楚亦掌中抽离,落荒而去。

    “赶紧走,赶紧走。”她心里头使劲默念,不然被当场抓包可就真的该搞笑了。

    楚亦迷糊间悠悠醒来,掀开被子坐起,手撑着的地方感觉到温温的热度。地板上一片液体倾洒的痕迹,旁边的小凳子上还有一个装着点黑漆漆药汁的瓷碗。

    怎么回事?

    他依稀记得自己方才批注信函时咳出了血,再之后整个人昏昏沉沉,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是谁进了这屋子,却又匆匆离去?

    楚亦万仞深渊般的眼眸映着忽闪忽闪的烛火,他目及书房大门,门锁损坏,显然是被人从外而内一脚踹开,外头值夜的侍卫早已躺下,死死地昏睡过去。

    清咳几声,抚着发闷的胸口走出,尽管夜色苍凉昏暗,楚亦还是一眼便看到了侍卫颈后一根泛着银光的细针。

    楚亦当场止步微楞。

    他所认识的人中,会使用银针的人不多,苏容瑄,是其中一个。

    当时在码头劫走刻着岐谷标记船只的银子时,他曾见到她使用过,银针似箭,箭无虚发,射入麻穴犹如百步穿杨,快而准,连他都不得不惊叹。

    院子中还残留着熬药的火堆和支架,楚亦闻得出来,是鱼腥草药的味道,刺鼻非常。

    楚亦深邃的黑眸瞬间涌现一抹狂喜,尔后渐渐平复下去。

    苏容瑄,她来楚家了?

    是她,一定是她,再不会有人在他咳血后用银针打倒侍卫,悄悄地给他治病熬药,又怕被他发现这才匆匆逃离书房。

    只是,她藏在了哪里,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没关系,既然她敢来,自己总是会找到的。

    “苏——容——瑄”

    苏小匪一路狂奔回藏书阁,云榕之还在沉睡,她从旁边的壁柱攀爬上去,手扶上檐角,借势一跃,身子轻轻落在屋檐上。轻走几步,从敞开的窗口利落翻进,身子于地板上打滚一圈止住,面上已然静若清泓。

    麻溜地把黑衣面巾收起藏好,瞬间的功夫又换回自己不起眼的丫鬟装,头发打散,简单地琯成一个发髻,其余披在背上。

    烛火依旧任它亮着,苏小匪收拾好一切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宁静美好的清晨,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叫将她惊醒。

    作为一个有起床气的人,苏小匪很是不爽,揉揉鸡窝头下楼去看,云小侯爷举着七略国策正对着蓝天白云振臂高呼。

    “大清早的天上是下霜了还是掉原子弹了?”简直扰人清梦。

    自昨天后,云榕之对苏小匪的崇敬之情就和表现活跃强劲的牛股一样速涨,也不计较她对他的大不敬之罪,转身抱着那本据说是重点中的重点书哀嚎,“我昨晚上背的那篇国经赋又忘得七七八八了。”

    “”

    苏小匪揉了揉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云榕之看到她顶着两只偌大的黑眼圈,险些吓一跳,“你昨晚上做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种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