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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定远候府大门外,好几匹高头大马呼啸间转瞬而至。
门房小厮立马颠颠的迎了出来,高声招呼道:“世子爷,您回来了!”
原来是程明宇带着护卫城外跑马归来。
他翻身下马,把马鞭一抛,两步跨进候府大门。
小厮机敏的接住马鞭,说话间已经有人上前牵了马。
护卫进府后各自散去,程明宇大步往内院而去。
洗漱一番后,他直接去秋华院给白氏请安。
秋华院门外当值的丫鬟仆妇忙给他行礼撩帘子。
屋子里暖烘烘的,有女子的笑语莺莺传来,原来是风晚晴正陪着白氏说话,周妈妈丁香等仆妇们在一旁唱和着。
见程明宇进来,大家停了话头,乖乖巧巧坐着的风晚晴眼里立刻蓄满了笑意,甜甜的唤了声“表哥!”
白氏说道:“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大清早就出去乱跑,天气又冷,也不怕受了寒气!快过来烤烤吧。”
现在已是冬季,屋子里生了炭火,烧了地龙。
“母亲,我不怕冷的。”程明宇依言走过去坐下,又对风晚晴说道:“表妹在家有没有觉得无聊,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有,我陪你出去走走。”
风晚晴刚要说话,门口就婷婷袅袅走进来一个古典美人,穿着鸭青色的长襦裙,粉红色的绣花褙子,肌肤如雪,眉目间与程明宇有几分相似,一张俏脸恬静如水,进屋后先给几人行礼,动作行云流水般舒畅:“女儿给母亲请安!母亲安好!”
“好了好了,母亲一切都安好。”白氏向她伸出手,“我们谨儿也来了,快到母亲身边坐。”
这个美人,正是白氏所出,候府谪小姐,程明谨。
程明谨乖巧坐了,嘴里却对程明宇说道:“哥哥又去跑马了吗?”
“是啊是啊,”风晚晴接过话道:“表哥刚才还说要带我们出去玩,明谨,要不我们就让表哥教我们骑马玩吧?”
“可是我的新绣样学了两日还没有学会!”程明谨有些为难。
“学会了骑马再学绣样也不迟啊,再说府里不是有专门管针线的嘛。我认识的那些个京城贵女,她们好些都学会了骑马呢。”英晚晴劝说道。
“哦?”白氏闻言有些意外,“晚晴说的,莫不是全都是武将之家的女儿们吧?”
“当然不是了,姨母别瞧不起人。”风晚晴摇着白氏的胳膊撒娇,“再说我们定远候府就是武将之家啊,谨妹妹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精通,一点儿也不比那些书香世家的小姐们差,再会些骑射岂不是把她们都给比下去了?”
“我看哪里是谨儿要学,分明就是你想让宇哥儿多陪陪你!”白氏笑着去点风晚晴的额头。
风晚晴笑着躲,俏脸却变得绯红。
程明谨也在一旁温柔的笑,看看风晚晴,又看看程明宇,不由想起了那个曾是她未来嫂嫂的妩媚女子来。
程明宇倒是没有多想,似是对风晚晴娇羞的模样已见怪不怪:“我三年多不在家,此次回来,自然是要多多陪母亲谨儿还有表妹的。不过母亲,能用膳了吗?我肚子早饿了。”
“好好好!快摆饭吧!”白氏笑眯眯一副了然的表情。“早些用了好出去玩,不耽搁你们。”
丫头们很快端来一桌子碗碗碟碟,一行人移步至桌旁坐下。
几个人正食不言寝不语安静的吃着早饭,定远候来了。
“候爷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用了早膳了吗?”白氏说道。昨晚定远候歇在柳姨娘屋里。
“还没用,给我拿副碗筷吧。”定远候走到桌旁坐下。
丫鬟忙添了碗筷来。
风晚晴见状就站了起来:“晚晴给候爷布菜吧。”
程明谨轻轻扯了她的衣袖:“晚晴表姐,父亲母亲待你比待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亲,怎么舍得你做这些事,你就安心坐下吃饭吧。”
“我已经用好了。”风晚晴笑道:“再说姨父姨母对我这么好,我更应该尽尽孝心才是。”说着给程明谨夹了一个包子,“我还知道这是谨儿妹妹最爱吃的水晶包。”
程明谨笑了,轻声道谢。
风晚晴就站到定远候和白氏身后服侍起来,夹的菜舀的汤都符合各人口味。
定远候那张英俊儒雅的脸都笑起了褶子:不愧是妻子中意的儿媳妇,真是又孝顺又温柔体贴。
白氏与有荣焉的笑,深深的看了程明宇一眼。
程明宇也嘴角眉梢都是笑,表妹这么讨人喜欢,将来即便嫁了人,也能讨婆婆欢心丈夫疼爱吧。
他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喝起粥来。
温馨愉悦的氛围笼罩着这一家人在席间静静流淌。
不过这种氛围只持续了早膳的时间,就被定远候的一句话打破了。
“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去严法寺把苏娘接回来吧,她在那里也住了月余了。”他对程明宇说道。
白氏立即就沉了脸,风晚晴眼中也一闪而过怨怼之色。
程明宇一张俊脸也黑了下来,半晌没作声。
倒是程明谨开了口:“爹爹,大哥等一下还有事呢,可不可以叫了管家去接?”
“这事我们谨儿不用管。”定远候颇有些慈爱的对程明谨说了一句,才对程明宇喝道:“怎么?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程明宇这才应是,出了厢房。
定远候这才露了笑脸来。
白氏就慢悠悠说道:“候爷怎么不问问宇哥儿愿不愿意意纳这房妾室,而要如此这般先斩后奏?”
定远候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婚姻之事自古听从父母之命,他还能有意见不成!要不,干脆迎娶进门?本来就该如此的。”他干脆试探着问了。
“不可能!”白氏想也没想,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不就结了!我先去忙了。”定远候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大步走了出去。
白氏就长长叹了口气,风晚晴忙扶了她坐下。
“晚晴,心里可觉得委屈?”白氏握了风晚晴的手,说道。
“晚晴有什么可委屈的,倒是觉得表哥才是…委屈。”风晚晴低声说道,眼眶却泛了红。
“你这孩子,心也太宽厚了些。”白氏叹道,突然又转变话锋:“那日轩榭的事,晚晴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风晚晴心里一抖。
她给林苏娘酒里下药的事,不会被姨母发现了吧?
她试探着说道:“晚晴听府里人说过,林小姐性格温顺,胆子也小,那日却那般胆大妄为,是不是听了什么人挑唆的缘故?”
“事后宇哥儿曾告诉过我,林苏娘准备端给他的那碗醒酒汤里,被人下了媚药!”白氏面无表情抛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