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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五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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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目光全聚集在那边抚琴的女子手上时,宋蕴之已然蹿了出去,掠过那年轻人身边的时候,手上一探,从他腰间取出一物,又一转,将执着酒盏的那人轻轻撞了下,酒水撒了出来。

    那人微微愣了下,宋蕴之已转到了沈苍梧身边。

    就见那人拍了下旁边那人,指了指撒了的酒水,脸上略有些不悦。那人也不知怎么一回事,但又不好打扰了这场雅集,便从他手上拿过已经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

    待众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宋蕴之已经回到了白长安身边,手中攥着个纸片。

    那年轻人只当是那人已经喝完了酒,便也没作声,暗暗伸手朝看过来的余之初打了个手势。余之初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柳煜虽然没有留意到宋蕴之做了什么,但确实看到宋蕴之来过,可转头的时候却不见了他的踪影,有些疑惑地看着沈苍梧。

    沈苍梧轻轻摇了摇头,给他杯中斟满酒,扬了扬下巴,“喝酒。”

    柳煜讶然,但也未开口,只安静地喝着酒。见余之初看向了自己,微微一笑,“余公子,今日雅集不会只有这一出吧?未免太单调了些。”

    余之初见他如此说,着人给柳煜和沈苍梧斟酒,笑道:“自然不止这些,待会有宝物展出,若有人瞧上,价高者得。”

    柳煜作恍然大悟状,点头。“原来如此,却不知这拂春院中都有哪些宝物?也好让本王长长眼。”

    余之初接话道:“自然是比不上皇宫里的宝贝,只是余某平生所藏罢了,也有些是在座的有些人献出来的。”

    柳煜将酒杯放在桌上,与余之初的目光对上,“余公子这话说的不对。皇宫里的宝贝自然是好,可这民间辈有人才出,皇宫里不少宝贝还是民间收集的呢。”

    “那是。”余之初应了声,似乎心情不错,“王爷既然有意,那待会若看到喜欢的说一声,在下好给王爷留着。”

    柳煜连忙摆手,称不用如此。既然是价高者得,若真有中意的东西,自然得跟其他人一样,出价得之,绝不能因为自己是王爷而坏了规矩。这要传出去,他这王爷岂不是有敛财之嫌。

    余之初见他如此说,便也不再强求,只让人去准备着,待会要开始鉴宝。

    宋蕴之回到了白长安身侧,将手中的纸包递给白长安和寒夏洲看。接着微弱的灯光,三人齐齐往纸包上瞧。

    那年轻人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者其他缘由,并没有将所有的粉末倒入酒杯内,纸包中还残留了不少。白色的粉末,闻着有一些药草的味道。

    宋蕴之将纸包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眉头皱了起来,“五石散。”

    白长安和寒夏洲也已闻了出来,都有些诧异。

    五石散乃草寒食散,出自《备急千金翼方》卷十五。

    此药主治心腹胁下支满,邪气冲上,又心胸喘悸不得息,腹中漉漉雷鸣,吞酸噫生食臭,食不消化,时泄时闭,心腹烦闷,不欲闻人声,好独卧,常欲得热,恍惚喜忘,心中怵惕如恐,怖状,短气呕逆,腹中防响,五脏不调。

    由钟乳(炼)、附子(炮,去皮)、栝楼根、茯苓、牡蛎各一分(熬),桔梗、干姜、人参、防风各一两,细辛、桂心各五分,白术三两半制成。

    此物本是治病之药,可此药若长久服食,则是致命之药。此物服下后极易上瘾,使人感到燥热急痴.导致精神恍惚,不能控制。

    传闻中有人服用此物,急躁之下发狂痴呆,看见苍蝇也要拔剑追赶。

    常有人以酒服食五石散,而五石散需要的酒一定要醇,且必须是热酒,才好挥发。若是一般的劣酒,饮下之后变也有很大的反应。

    今日这宴上的酒自是好酒,可酒却是凉的,只会激发五石散的药性。再看那年轻人,面色有些蜡黄,精神略显萎靡,眼神飘忽不定,可见之前应该是有服用此物。

    宋蕴之忽然想到了些事情,当初乔远洋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但当初验尸之时并没有查出他有在服用此物,会不会他先前服用过,只是后来戒掉了?

    想到这个,宋蕴之决定与那人攀谈,便向白长安和寒夏洲说了声,让二人继续留意着,自己去找了沈苍梧和柳煜。

    柳煜是王爷,在座的都是富商又或年轻俊才,虽然他已不在朝中,但人人都有攀附权贵之心,此事自然是由柳煜去办。

    宋蕴之回到桌前,余之初显然有些诧异,但见他脸上有酒色,只当他是喝多了酒,方才去解手了。可到底心里仍有疑惑,也就多瞧了宋蕴之几眼。

    宋蕴之向他扬了扬眉头,“余公子啊,不知今夜这酒是哪里来的,能不能赏我几坛,我送给师父。”

    余之初笑了笑,“宋公子不必客气,待会我让人给你送到客栈。”

    宋蕴之拽了拽柳煜的袖子,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面上笑着应付余之初。末了,扬了扬下巴,示意柳煜是那边桌尾坐着的年轻人。

    柳煜会意,方才他也注意到了余之初身边的人坐到了那边,这会儿正愁没事做呢,便站起身来,笑道:“今夜人才济济,却也不知诸位可有功名在身?”

    这话音一落,那几个年轻人只当他是要为朝廷选人才,都纷纷应声。唯独那桌尾的年轻人面色有些犹豫,也不知该如应声还是不应声。

    柳煜向他看了去,“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余之初见他指的人,正是方才给那中年男子杯中下五石散的人,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不想柳煜已起身走到了那人身侧,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那人一脸讶异,又有些紧张地抬头看柳煜,又慌忙低下了头去,声音低低道:“草民纪胤……是……是个秀才。”

    “秀才?”

    柳煜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又把方才说话的几人都留了下来,只同余之初说道:“我与他们一见如故,多聊几句,余公子只管去做自己的事。”

    余之初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又不能表现地太明显,只能朝另一人看了眼,让他仔细留意着,带着其他人往那边大堂去了。

    余之初一走,其余人皆被沈苍梧和宋蕴之给围在了一起,与他们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