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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云墨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玉佩，不发一言。
夜色下，北麓皇城十分平静。百里云墨带着白喻偷偷潜进去，白喻见前面身手矫健的男子，突然明白了百里云墨为什么换衣服。这身黑色袍子，最适合月黑风高的时候干坏事了。
在白喻胡思乱想间，百里云墨已经在北麓皇帝的养心殿屋顶上停下了。国中有起死回生药丸这种巨宝，皇帝一定会自己收起来，舍不得放在库房。皇帝日常起居都在养心殿，百里云墨怀疑，药丸就藏在里面。
北里皇帝近些年身体越发不好，早早的歇在了床上。殿里只站着两个值夜的小太监，百里云墨没看在眼里，趁着侍卫交班的时候，施施然从窗户跳了进去。
在两个小太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出手把人敲晕，又不放心的给睡熟的北麓皇帝脖子上来了一下。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比较让人郁闷的便是——白跑了一趟。
百里云墨和白喻在养心殿里翻了快一个时辰，也没找到有藏药丸的地方。眼看着快到了小太监交班的时辰，百里云墨沉着脸，眨眼就从窗户边飘了出去。
两人回到水光庵，天光还未大亮。沐泽羽已经从尚书府里过来，按照辛百草所说，今天是沐天妍最后的期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沐泽羽放心不下，昨晚一夜没睡好，天蒙蒙亮就出发来水光庵了。
见百里云墨一副干了“大事”的打扮回来，沐泽羽隐约觉得不对，开口问道他们昨夜做什么去了。
百里云墨没理会沐泽羽，白喻更加不会多话，只是把那株天山雪莲从怀里掏出来，交给刚进门来的辛百草。
辛百草得到奇药十分惊讶，但人命关天，她捧着雪莲赶紧去给沐天妍准备续命药去了。
沐泽羽安静的看了百里云墨几眼，问道“你知道起死回生药丸的事情了，所以昨晚去了皇城？”
说是问句，其实更加接近于陈述。
“你也知道？”这次，换百里云墨意外了。起死回生药丸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沐泽羽今年不过二十出头。
“在外游历时无意中得知的，应该是真的。我正准备找机会取得药丸，你倒是提前去探了底，昨晚可有发现？”
看百里云墨这样子就知道，并没有找到药丸。想来也是，皇帝视若珍宝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轻易展露于人前。
“没有！”甩下冷硬的两个字，百里云墨明显心情不好。识趣一点的人都知道现在不应该再去打扰他，偏偏沐泽羽似看不见一般，跟着他的脚步往沐天妍房里走。
“出去！”虽然她是沐天妍名义上的‘哥哥’，百里云墨也看不得他随意进入沐天妍的闺房。
“我话还没说完，那药丸你我找不出来，但有个人可以！”沐泽羽目光复杂的看了百里云墨笔挺的背影一眼。
百里云墨猛的抬起头问，“谁？”
四皇子被请到水光庵来的时候，还是比较意外的。他以为沐天妍醒过来了，特地让手下准备了礼品。
谁知，到了水光庵，只见到了沐泽羽以及躺在床上的沐天妍。
“你找我做什么？”四皇子有些烦躁的问，最近三皇子邀宠越发明显，皇帝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偏了。
“我想和四皇子做一笔交易，好处是能保证您一劳永逸，把三皇子踩到泥里去。”沐泽羽十分坦诚的回道。
从水患那次，四皇子已经知道他的本事。闻言倒没觉得他在故意拿自己开玩笑，只是有些不可置信。他焦头烂额了许久的问题，沐泽羽能有什么办法？
四皇子略带着几分审视的开口道，“说说看。”
“四皇子是答应了这笔交易？”
“想让我点头，至少得先拿出你的实力来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以他如今在朝堂之上的位置，行差就错一步，等待他的后果便是万劫不复。
沐泽羽似乎看透了四皇子的顾虑，淡淡一笑，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梁王！”
“梁王？和梁王有什么关系？等等，你不会是想”说起梁王，四皇子就想起了三皇子被贬的因由。
当初三皇子的令牌，可不就是被梁王拿去了。若是现在再翻出三皇子和梁王有牵扯的事情来，皇帝就算再喜欢三皇子，也会摁着不让他翻身。
“你手里有把柄？”四皇子的语气带着些狂热，沐泽羽不说话，只是淡然一笑，翩然的模样，眼底还闪着几许神秘。
四皇子冷然，“说吧，你想要什么！”
“起死回生药丸。”
四皇子走后，一人缓缓从房间里的屏风后面走出，正是百里云墨。
不知四皇子有多想打击三皇子，第二天，沐泽羽得到消息，四皇子请他过府一叙。
沐泽羽爽快同意，在四皇子府的书房与四皇子见面。不过一夜的功夫，四皇子的脸色似乎染上了几分厚重。
昨日回府，他冷静下来后，重新思量了一遍。他也不知道起死回生药丸在哪里，只模糊清楚大概在皇上身侧某个地方若是他想拿到，要冒巨大风险。如果败露，皇上定饶不了他。
可若是不和沐泽羽交易，轻易放走了可以对三皇子一击必杀的机会，四皇子又于心不甘。况且——宫中皇上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是皇上服用了药丸，他又该如何？
四皇子等了二十几年，可不想再等下去。想来想去，四皇子只想到加重砝码一条。假如沐泽羽肯让步些，他愿意去冒个风险。
“你应该知道，皇上近些日子身体不好。只要本皇子耐心等，早晚有那么一天”在沐泽羽面前，四皇子为了展现自己的亲和平易近人，从不用‘本皇子’几个字做自称。
沐泽羽头一次听闻，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四皇子后悔了？”今日前来，沐泽羽心里早有预料。当真的从四皇子口中听见推脱的话语时，还是暗暗替沐天妍不值。
沐天妍以前为四皇子做了那么多，如今就换了这样一个态度。
“并未，本皇子也很惦记天妍。只是取得起死回生药丸之事，太过为难，皇上是本皇子的父皇，他近来身体不好，对那药丸，恐不会轻易给予。”就算北麓皇上身体没问题，也不见得愿意给。
那可是起死回生药丸，虽说效不一定能那么神奇，让死人活过来。但延续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寿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总听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换地，怎会不想在帝位上长长久久的坐下去！
“那如果我说，我能帮四皇子肃清梁王叛党，四皇子意下如何？”
“本皇子很欣赏沐公子的才华，只是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四皇子眼底闪过几抹不易察觉的嘲讽。沐泽羽一介布衣，说他能找到铭梁王与三皇子‘勾结的把柄’，四皇子还有几分信任与期待。
但是说到要靠他去肃清梁王叛党，四皇子觉得无异于在说笑话。
“四皇子似乎并不信任我的能耐？既然如此，那这笔交易就罢了吧。”沐泽羽负手站起，淡然一笑，没有任何再与四皇子商谈的意思。
四皇子愣了愣，沐泽羽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只打算同他讲条件，没有真的想把人拒之门外。若是沐泽羽再具体透露几分他会如何做，他就会顺水推舟的答应继续交易。说来说去，四皇子还是对不太放心。
但沐天妍，他也是想救的。
四皇子张张嘴，想唤住沐泽羽。沐泽羽却脚步极快的走了出去，没有任何犹豫。